普通的讽刺品尝起来就好像是酸掉的辣椒,而他的讽刺会让你有一瞬间误会他是不是真的在夸你。
因为很难想象像他这种强横的人会选择在语言上占别人的便宜。
“如果你想控制一切,为什么要让我拿到第三军团?”
“我说过,一开始就没觉得第三军团能活着回来。”
“那又如何?签个调令,让迦施接手,或者奥索维。噢,奥索维现在不见了,你有他消息么?”
燃墟没理会我刻意的胡搅:“你知道自己在第三军团的支持率是多少么?”
“应该很不错,我带他们打了胜仗,而且还活着回来了。”
“军团里有我们专门的调查员,负责情绪、压力和需求的调研。”
“哦?第一次听说。”
“我们对不同阶级的战士做了忠诚度调查。调查的问题虽然很偏激,但是也很直白。你是否愿意为军团长的命令赴死。”
“这个蠢问题简直……”
“让我说完。五级以下对问题的支持率是73%,五级以上的支持率是44%。基层士兵、中层士官和高级指挥官的支持率分别是75%、68%和36%。冲动之下说了大话和不屑于承认的比例做了相互修正之后,这个数据基本就是实际情况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你随时随地可以拉起他们和我作对。”
“我说了,你愿意的话可以换人。”
“对第三军团的来说,哪里还有人说话比你有分量?你活着,对新任军团长就是威胁。”
“这可是你自己的命令造成的。你不派我去就没有这么多麻烦。”
燃墟呵呵笑起来:“我从来不害怕麻烦,但也不想为你们的事情费脑子。你清楚一点就好,这里我说了算,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看着他充满了权力欲的表情,感到一阵作呕。
我忍了又忍,但是最后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燃墟,你知不知道独裁者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嗯哼。最后一个非政教合一国家的独裁者,叫什么来着?他被抓那时候我还只有十九岁。那天新闻出来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好像是在斗狗场,巴尼刚刚咬死一条西伯利亚獒,替我赢了八十万克斯。他死了之后,你们中华联国就驾轻就熟的接收了边境包围下那最后一小片不属于你们的领土。”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我的语气不知不觉的冰冷起来,“他们的家族把一整个国家的国民拿在手里当成猪狗一样玩弄了一个世纪。到了第四代的他,被国民誉为最高领袖的那个胖子,最后像屎一样给人割破了肚子,全身赤裸的在臭水沟里拼命的跑,肠子流了一地。发狂的国民用水果刀一片一片的割了他脸上的肉,又在他死之前剪掉了他每一根脚趾头。”
“哈哈哈,那家伙当年为了维护统治,国家里连菜刀都定为了违禁品,可惜大家还是有水果刀的。”
“然后国民们烧了他住的地方,又勒死了他的三个妻子、两个儿子和五个女儿,尸体吊在广场上暴晒。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亲属、官员都被砸烂了脑壳,警卫队里的女警卫们被轮爆了三天,然后被浇上汽油烧成了碳灰!!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甚至变成了怒吼。
然而燃墟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看向了我,双眼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看着他的眼睛,我一时间愣住了。
他背对着房间里的侍者和保镖,就这么看着我,那双眼睛几乎要刺穿我的眉心。
两秒钟之后,他轻哼了一声,眼中的光芒也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散了。
“给我滚出去,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稍有异动,我就灭了第三军团。”
我像木偶一样机械的转身,开门,然后挪出了房间。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读懂了燃墟的眼神。
他似乎在说:“对,你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仔细品味着刚才自己发泄式的发言,一时间觉得身边的墙壁犹如夏天的柏油一样在融化着。
我仿佛明白了一切。
我离开燃墟的宫殿,向第三军团的驻地飞过去。
一边飞,我一边整理着脑海中所有的线索。
从燃墟夺权开始,他所做的所有不合情理的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
我想起了在燃墟夺权之初,奥索维在暗面的【湖】那里和初邪说了一段话,一段关于鹤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