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根细长的针,赫然就刺在这老妇的脑后!
也不知唐青何时会醒,南宫星咬了咬牙,伸手便将细针全部拔下,丢到一边,单掌贴住老妇人后心,想看看能不能帮她收摄心神,问出到底是谁对她用了这种手段。
可下手的人显然早就想到此处,如此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竟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细针才一拔下,那老妇的身体便突然虾子般蜷成一团,皱巴巴的嘴唇中发出一串垂死野兽般的呻吟,旋即,数股血丝从口鼻间垂流而下,一动不动了。
“混账!”一日之内连连遭受暗算,南宫星心头恼火,一拳打在地上,怒骂一句。
这种斥骂,对事情并无益处,他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过去抱起唐青,在她几处要穴上推宫活血,先将她唤醒过来。
听他说完方才的事,唐青面如死灰,绝望道:“原来……原来不管什么人过来,说起那个词让我听到,我……就会疯了一样寻死么?南宫……我……该怎么办?”
南宫星拉起她,沉声道:“之后的事,慢慢再想,咱们先折回去找唐欢。此事她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是知情参与的人之一。”
唐青面带恨意,咬牙道:“不错,咱们这就去找她。”
原路返回,他们用的时间比去时还要短些,南宫星心头有气,将令符一晃,就气势汹汹杀进了里间。
唐欢还在。
她坐在床头,轻轻拨弄着脚上的链子,一见唐青进屋,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唐青气极,上去就正反抽了唐欢十几个嘴巴,怒道:“我平日就算待你不好,也不至于到了,让你勾结外人要置我于死地的程度吧!你这叛徒!”
唐欢双颊红肿,却咯咯笑了起来,鬓发散乱,望着南宫星道:“叛徒?唐月依不就是叛徒,真叛徒能过的那么滋润,那我为何不做叛徒?我本来就是南宫家的后代,我帮如意楼有什么错?”
唐青脸上一片煞白,喃喃道:“你说什么?”
唐欢怨毒双眼死死盯着南宫星,一字字道:“唐青,你真以为如意楼的少主会要你这么个风骚的庶出贱妇么!他若不是要上唐门办事,缺个向导,会费心思找你?若不是江湖四绝色的玉若嫣出事,他新婚燕尔会有时间巴巴的跑来救你?别做梦了!”
“别听他胡言乱语。”南宫星把唐青往身边一拉,沉声道,“我的确当时有事没能及时来找你,但我娘就是为了你和阿昕才冒险重返唐门的。有没有玉若嫣的事,我都必定要来跑这一趟。”
他转向唐欢,冷冷道:“唐欢,我娘找上你,原来竟是看走了眼。”
唐欢白多黑少的眼睛微微一抬,咧嘴笑了起来,“好弟弟,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我就是在按照月依阿姨的指示办事啊。她说了,这个唐青妒意太重,心机深沉,若是进了你南宫家的门,必定永无宁日,不如啊,趁着唐门混乱,悄悄把她害死算了。月依阿姨仍旧还和从前一样杀伐果断,真是令我崇拜得紧,她还答应,办成这桩,就让我也入如意楼,和亲生父亲便有机会相认。我虽然办事不力,没害死她,可我尽力了呀。”
南宫星不愿与她胡搅蛮缠,只问道:“你为何要让我带唐青去那废院?与你合谋的是谁?”
“就是你娘唐月依啊。”唐欢托腮轻描淡写道,“我帮她在唐门藏身,不就是因为听她的么。南宫星,你救了唐青,不怕你娘罚你啊?”
看唐青已经有些混乱,南宫星摇了摇头,先把她带了出去,站到院中柔声道:“她这是走投无路,随口攀咬,今晚我就带你去见我娘,见了面,你就不需要再有什么疑虑了。”
唐青低着头,轻声道:“我没怀疑你,你要真想害我,我早已死了。我……只是害怕,唐门中……怎么就成了这样。行简大哥,行济……连你娘找上的唐欢,都起了异心。我还……能相信谁啊。”
“相信我。”南宫星搂住她,柔声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都已是我的人,以夫为纲,听我的就是。”
唐青白他一眼,气哼哼道:“那个唐欢,该怎么办?”
“她怎么也算是唐门弟子,我不好越界,去找弟子禀明唐掌事,我看……对她上些逼供手段,也不是不行。”
唐青眼中顿时浮现出一股报复的快意,“好,咱们这就去找掌事。”
“他忙,托个弟子带话吧,今日是非太多,你带我吃点东西,咱们先去住处休息。”南宫星抚过她面颊,“等到深夜,我再带你去见我娘。”
唐青眼珠转动,颇为担心道:“你娘……之前喜欢我么?”
“还好。”
“那就是不喜欢咯……”
“你能少些算计心机,她自然会一视同仁。”
“我哪有。”唐青咕哝一句,扭头恶狠狠剜了一眼关着唐欢的屋子,紧紧挽住南宫星胳膊,随他先往唐远明安排的客居去了。
虽然嘴上说要把唐欢留给唐远明处置,但南宫星心里却做着另一番打算。
今晚见到娘亲,把唐欢的事情说明,如无意外,他们娘俩就可以联手走一趟那间院子,等把唐欢神不知鬼不觉劫走,再好好审问便是。
到时候有唐青和传讯弟子作证,一时半刻,唐远明怀疑不到他身上,如此一来,即便最后情况不妙,唐欢也可以带回如意楼送去他父亲的隐居福地,免得南宫家的后人在唐门直接丢了性命。
而且,他这姐姐如今性情偏激阴郁,本就有他爹甩手不管置若罔闻的一份“功劳”。
唐门弟子办事效率颇高,一顿晚饭的功夫,就有人来通报,已查出废院外的老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