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还是老的。
刚子又把泡好的茶给我倒了一杯,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呗,但这户人家跟我们老大是有往来的,是白是黑,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打手,对老板的黑白生意一无所知。
我问刚子,那你跟我漏了这口风,不怕惹事吗?
刚子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这是老大的意思么,他不想跟你杠,让我来跟你翻底牌,也告诉你就算真要砍你手,现在的风声我也排不出人手,所以你36计走为上计,躲几天,两边不为难。
我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哪天我回来了,你们人手趁手了,是不是又大张旗鼓来卸我的手。
刚子端着茶杯沉吟着说,那个小叶我瞅着是一时的火气,这事我这没人能办,讹你又没讹到,你又跑路了,过一段他还有没这么大火气都很难说。
他给这要求是不是背着他家老头子,也是未知数,当然我也不能问,老大躲完风头回来,肯定要跟父子谈一轮再说,到时候我演个苦肉计,也就过去了。
说穿了,现在我们这忙活,也就演戏给那个姓叶的小白脸看。
我说你不怕我直接找姓叶的寻仇,然后他们迁怒你们走漏了风声,你恐怕不好办吧。
刚子说你要能追着把姓叶的灭了,那也能把我们灭了,除非你死了,否则得罪你不是惹了瘟神了?
真把你逼成杀神,我们替姓叶的挡刀不是冤死,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背这锅,我们在江湖混,最好多做点捏软柿子的生意,没有必要硬吃。
刚子表情复杂地看着我说,话说回来,我这把底牌给你看,也给你这个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也肯定不会把找叶家晦气的事办到明面上把我们牵连了对吧。
我说这肯定是,而且你说的对,这事既然你们不积极,我配合你们躲一段,怂一段,过了风头再说。
我现在事多,也没精力去打打杀杀。
刚子茶杯跟我碰了下说,那就这么说了,话说回来,3条人命折你手里,你多少意思意思怎么样,我说多少算是意思意思,刚子伸出一只手指,说30个一人,你凑个整,100个吧,按道上迷信说法,这个钱你也该花,他们仨不是冲着你的,死你手里了,你平一下账不折寿。
虽然我也觉得这个价码其实也还算公平,但我还是皱了下眉。
刚子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钱有人出,这个数还不至于让你不舒服。
我说行吧,我不是生意人,砍不来价,你开口了,我照办就是,但这个钱不是给姓叶的那傻逼的吧。
刚子说叶公子不关心钱,其实只关心你的手指头和手,如果这些器件从你身上卸下来了,还额外给我们奖金,他让我们开高价,是逼你和我们火并。
我说那就清楚了,钱我一礼拜内打给你,然后我再给你个人20万作为酬谢,谢谢你替我扛了事,还帮我周旋了这么多。
刚子直摇手说那就是你看不起我了,我怎么能收。
我说你就别客气了,我酬谢你也是有我的考虑的,江湖道上的事和规矩我不懂,信息来源也基本没有,以后有什么事你提点着我,再说了这钱又不是我出。
刚子沉吟了下,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找我,我拿出手机说你把你爸或者你妈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他们支付宝转钱,刚子推辞说不用这么快吧。
我说你别扯了,我有空天天跟你泡一块吗?
刚子给我了一个号码,我当着他的面麻利地把20万转了。
回家路上我给Cathy打电话,这家伙又不接。
看看表时间还早,心想也不至于睡觉了啊,过了几分钟电话回来了,我把对方的三个套餐说了,Cathy说卧槽,他们还有没有江湖道义啊,这事最多算个意外,又不是寻仇,意思意思得了,开这种价码,是想翻脸吗?
我说人家眼里我就是嫩茬,死吃我呗。
Cathy说不对,这事背后应该有其他故事。
我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我已经答应给人家200万了。
Cathy说那其他的呢,我说其他的就宽限一段时间啊,如果到时间了还不给,人家就来上门卸胳膊卸腿啊。
Cathy说也行吧,你先缓兵之计拖一拖,最低消费总要出的,剩下的我来想办法,摸摸看这是神马路数。
我说人家逼得急,Cathy说明天我就给你打200万。
我说你一向杀人不眨眼的,这次好像也有点怂啊。
Cathy说现在你在明人家在暗,你分分钟丢胳膊丢腿的,花点钱买平安省心,也能给我点时间去摸摸什么情况。
我总觉得Cathy有点心不在焉怪怪的,就把和她的电话录了音,回到家戴上耳机听回放,果然里面有点异常声音,先是头10几秒的时候有很轻很轻地清嗓子的声音,然后在快结束前有打火机的声音。
以我对Cathy的了解,她在家是从不抽烟的,从这个声音上琢磨,她家里有其他人,最大可能性,还是那个秦志峰。
我回到房间从抽屉里翻出当初发的一些工具器材,找了一个微型的无线窃听器,可以吸在玻璃上,而且能隔着玻璃采集另一端声音的那种,还可以远程操作让那个吸盘失效自己滚落。
换了一身深色的运动服和软底鞋,觉得不保险又带了双黑色的棉袜。
我开车到Cathy家别墅有点距离的地方,骑了辆摩拜单车到她们别墅那里,不太费劲地找了一处监控死角,翻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