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了房间上楼,我和程医生同住在512房间,隔壁510是钱大师兄与一位本院医生住。
酒店里的设施还算过得去,二星以上、三星左右的水平,但服务质量差得可。
女服务员们个个长着圆圆的脸蛋,带着田野的风吹起的红晕,全身的曲线都向外扩展,一看便知是洗脚上田不久的妹子,没有受过正规的酒店业训练。
服务员介绍完房间情况,正要离去,我叫住一个,问她现在是不是千岛湖旅的最佳时机,她大声地嚷起来:
“啊哟!先生!现在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人来玩?天气热得要死,十月份以后好咧!”
“你们以前每年都这样热吗?”我有点不死心。
“是的,是的……”她使劲地点头,“一向都是这样的,七月到九月最热的。”
我给了她十元钱,谢谢她介绍情况,她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
程师父端坐在窗前的圈椅里打着瞌睡,我凑过去,坐在他对面床上。
“师父,师父,我们好像上当了。”
“嗯?啥意思?”师父睁开了一只眼,“上啥当啦?”
“上了我们科里那些人的当啦,他们明知道千岛湖现在热得要命,才肯让出额给我们,是不是?”
“哼?我老早晓得了,你也不想想看,要是这是风和日丽的地方,会有名额到你这个小巴拉子头上?嗯……”师父拉着长声,重新闭上眼,不理我了。
我张了张嘴,像戽干了水的池塘底的鱼,一句话讲不出,讪讪地开门下楼去走。
酒店的大堂三面是宽大的落地玻璃,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我心里赞叹着,个水电站的水库真他娘的美!
酒店坐落在一个伸向湖心的半岛尖端,三面都是碧玉般的湖水,一排排波浪滚而来,拍打着湖岸,粉碎成洁白的泡沫向后退去,湖中央左右分列着两个岛,一大一小,岛上绿树掩映,看不清树丛中有什么。
远处水天浑然一色,天边列出一列高低错落的山岭。
我正在出神地陶醉于景色,忽听身后人声嘈杂,回头一看,程医生站在一群男女女中间,向我招手。
“啥事体?师父。”我跑过去。
“走走走,到镇上吃饭去,局里请客。”
一行人吵吵嚷嚷来到镇上,进了一家看起来蛮干净的饭馆坐下,店家一看进这么多客人,喜出望外地迎上来,六、七十个客人占了店面的一大半,忙得几店伙满头大汗。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附近镇上供应的湖鲜,油爆鱼片、清蒸甲鱼之类。
我大大牙地干了几分钟,肚子有点满了,于是放慢筷子细细打量与我同桌吃饭的几。
我左右手边多是本院的医生和护士,我叫不上名来,在我对面坐着两位很陌的女士,其中一位年轻些的,描着很重的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来,我一边低头吃着,一边在大脑中按索引分类寻找,终于,我记起她常到我科来联络工作,是什么血液中心的。
她看我注意她,对我笑笑,又低下头吃将来。
这餐饭吃了两个小时,快六点钟了,大家才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走出店门。
我走在大队最后,前面程师父和医院的女会计热络地讲着笑话,他的手有意意地揽住会计的腰,慢慢向下滑落到她的胯上。
我旁边两位女士赶了过去,其中一位就是刚才坐在我对面的,她回头看看我了笑:“黄军,是侬啊?”
我点点头,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是我:“是我,侬是……”
她离开和她同行的那位女同事,和我并肩走着:“侬不记得我啦?我比侬高年级,卫生系的,我叫姜敏。”
“噢……你好,你好,姜敏。”我故作亲热地叫她,“怪不得我看你有点眼。”
我想起来了,姜敏比我早进大学两年,可以称卫生系的出众人物,个儿头不,一米六左右,皮肤黑黑的,体型极好,是校体操队成员之一,常常穿一条小格的连衣裙,小蛮腰扎得细细的,挺着高高的胸脯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一脸的相。
后来她和口腔系的学生会主席谈恋爱,那个男生颇有女人味,很让我们同舍的耿耿于怀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