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彩棚上担任评判的高手,个个神色凝重,同样地目不转睛。
尖嘴削腮桃花眼的“朝天鼻”恭立在江老堡主身后,怨毒的望着江天涛,不停的低声嘀咕。
狐媚的“毒娘子”,冷冷的望着江天涛,目光狡桧尖锐,面部毫无表情,似是正在构思另一个绝毒的阴谋。
江天涛尚未看完全场,雪丹凤已在对面,扣剑拱手,朗声说:“卫少侠请!”
江天涛也急忙把剑拱手,谦和地说:“魏少侠请。”
雪丹凤慎重地与江天涛对了一个眼神,立即朗声说:“如此小生有簪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长剑一招“仙童指路”振腕疾刺,精芒一闪,直点江天涛的咽喉。
江天涛佯装谨慎,剑眉一轩,朗喝一声:“来得好!”好字出口,跨步闪身,长剑疾演“神龙摇头”,剑化一片冷芒,直向雪丹凤的长剑封去。
雪丹凤一声冷笑,剑势条变,寒光一绕,分刺江天涛的璇玑和双肩,紧接着,疾变“横断巫山”,一道横扫匹练,闪电绕过三朵梨花之间。
台下数千英豪一见,立即高声喝了一个好。
江天涛看得暗自好笑,自然也不甘示弱,即演“花开并蒂”,继演“闭关拒佛”,最后一招“风吹叶落”,连续三剑精芒雷射,寒光飞洒,劲风带啸,整个擂台上,顿时罩一团剑影光幕。
台下群豪,同样地报以热烈彩声。
在台下群豪此起彼落的彩声中,雪丹凤和江天涛对演了一套恩师海棠仙子仗以成名的芙蓉剑法。
但见擂台上,寒光飞洒,银星万点,匹练翻滚,精芒刺目,刹那间,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台下数千英豪,俱都看呆了,这时,除了台上丝丝的剑啸和身形旋飞纵跃带起的衣袂风响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江老堡主和“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一干老一辈人物,俱都看得神色迷惑,霜眉微皱。
“朝天鼻”何曾见过这等剑法精湛的高手对博,早已惊呆了。
毒娘子也看得暗暗心惊,机而一想,面色立变,心中大骇,她断定这中间定有蹊跷,也许与汪燕玲有着极大的关连。
但她仍没有想到盘绕在剑光中的蓝衫少年,就是她于十八年前,丢在系舟蜂上的“少堡主”江天涛。
就在这时,如林剑影中,突然传出一声双剑相击的清越龙吟。
同时,两道蓝白人影,衣袂飞舞,飘飘然地分开了。
江天涛神色自若,朱唇绽笑,气不喘,面不红,飘然落回原地。
雪丹凤玉颊生晕,鼻翅煽动,略显心躁气浮,她首先扣剑拱手,以羞惭的口吻,沉声道:“卫少侠果然技高一器,小生自傀不如。”话一出口,台下立即暴起一阵如雷彩声,震撼山野,谷峰齐鸣。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谦逊地道:“承让,承让,在下终身感戴。”
紧皱双眉的江老堡主,面现难色,不由转首去看坐在彩棚评判席上的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
马云山微皱眉头,神色肃穆,似是在慎重考虑,如何宣布这场比剑的胜负。
就在这时,如雷彩声中,突然暴起一声洪钟大喝:“且慢宣布,俺开山金刚不服。”大喝声中,一道短粗人影,径由擂台下,飞身纵了上来。
台下英豪一见,形声更热烈了。
雪丹凤闻声一看,面色立变,只见上台来的开山金刚,肥头大耳,铃眼浓眉,狮子鼻,大海口,胸毛茸茸,腹大如鼓,手提一柄降魔杵,看来十分沉重,至少百斤,根据他飞上台来的轻身功夫,绝不是一般靠臂力惊人的好手。
江天涛早已看了个清楚,但他却笑了。
开山金刚纵落台上,看也不看江天涛一眼,径向立在台后一角的江老堡主,垂杵抱拳,躬身朗声道:“敢禀老堡主,其中有诈。”
江天涛和雪丹凤,心中一虚,俱都情不由己地双颊一红。
陆地神龙江老堡主和迟疑末曾宣布结果的马云山,正有同感,但他身为主人碍于身份不便说出,因而霜眉一皱,谦和地问:“敢问壮士,何以断言其中有诈?”
岂知,开山金刚虽然看出破绽,但苦于口舌笨拙,无法说出个中道理,顿时被问得满面通红。
最后,他终于红着脸,沉声道:“回禀老堡主,俺虽然知道其中有假,但不知怎么说出它的道理来,总之,掩看得有些不对劲儿。”如此一说,台下群豪立即暴起一阵哄然大笑。
江天涛本来就自觉是假,加之看到开山金刚对父亲的恭谨态度,心中颇有好感,这时再听了他拙笨而实在的答话,也忍不住笑了。
雪丹凤有半年没有和江天涛对招了,方才虽已看出他的身法剑术,俱都大有进步,但说在台下数千英豪的相互争夺下,能永保不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这时见“开山金刚”当众指出其中有诈,早已惊得玉面变色,而这位心爱的师弟,却仍神色自若的感到有趣发笑。
因而,芳心暗自一叹,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他还是个孩子。
雪丹凤心念间,蓦见紧皱霜眉,捻胡颔首的江老堡主,继续望着开山金刚和声问:“以壮土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