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循声一看,面色微微一变,发话的几人,正是昨夜方室开会的一道一尼四个老叟。
只见六人,个个面色铁青,俱都气得浑身发抖,气势汹汹地径向内厅走来。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暗暗叫苦,只怪自己说错话了。
一道、一尼,四个老叟,来至内厅前沿,面向金钗富丽英,一字排开,恭谨立好,同时施礼,由其中黑衣老人,沉声道:“启禀帮主,卑职等,一连数日,废寝忘食,白天探求病源,晚上开会研究,为的是总督察的玉体早日康复,但直至今天,病况毫无转机,而且日沉一日,卑职等心神难安,深觉有亏职守。如今,天降神医,来了这位卫代表,卑职等代为请命,恭请帮主,恩准卫代表入内诊治,不过,也请帮主,允准卑职等向这位卫代表询问几个问题。”
江天涛一听,宛如霹雳当头,只觉六神无主,简直不知如何应付。
只见金钗富丽英,极客气地含笑说:“道长、师太,四位老先生,总督察的痛,虽然末见起色,但六位已尽了最大努力,因而本帮主也末指责六位,卫代表热诚自荐,乃是卫代表的一片仁心,六位切不可言词激动,冒犯了本帮贵宾,如有问题,必须和言询问,六位可知我意?”
一道、一尼四位老叟,强捺怒火,齐声应是。
金钗富丽英欣慰地一颔首,和声道:“六位讲问吧!”
于是,一道、一尼四个老叟,转身面向江天涛,同时拱手沉声道:“卫代表请了。”
江天涛急忙拱手还礼,谦和地道:“六位先生请了。”
灰发老道一稽首,接着沉声道:“小施主自称深山学艺,习的是奇门医术,不知小施主可否略谈其中精要。”
江天涛佯装为难地笑着道:“非常抱歉,在下遵奉师谕,除非传艺授徒,不准擅谈奇门医术。”
葛衣老人微泛怒容,接口沉声道:“老朽有个药方,可否请卫代表指出它的药性,以及治何疾病?”
江天涛明知不懂,但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请老先生说出来看看。”
葛衣老人毫不思索地说:“桂枝配白笋,炙草和大刺,外加三分生姜!”
江天涛莫说这剂药方治何疾病,就是这几味药的名称他都没听说过,但他却不能示弱。
于是,傲然哈哈一笑,故意朗声解释道:“我曾对六位明言说过,在下习的是奇门医道,这位老先生问及一般医学,在下当然不知道了。”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一听,俱都愣了。
老尼、老道、四个老叟,听了江天涛的话,只气得久久无言,浑身颤抖,简直要气疯了。
黑衣老叟面色铁青,向着金钗一躬身,忿忿地怒声道:“启禀帮主,这位卫代表神态狂傲,语含轻蔑,如非狂生,必有阴谋,绝不可准他登楼诊治。”
金钗富丽英,见江天涛连一剂受寒服的桂枝汤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诊脉投方?
这时见黑衣老人直谏谢绝,蓦见江天涛,仰面一阵大笑道:“六位先生治不好总督察的病,可是怕在下求出病源后,而令六位先生的颜上无光吗?”
霜眉老尼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卫代表欺人太甚了!”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怒声道:“那为何不让在下诊治?”
霜眉老尼被问得一楞,久久答不上话来。
葛衣老叟猛地一踩脚,面向金钗,恨恨地要求道:“帮主,就让卫代表登楼一试。”
金钗黛眉紧皱,神色仍极犹疑。
银钗皇甫香,粉面一沉,面向江天涛,毫不客气地沉声道:“你如果治不好我妹妹的病……”
江天涛末待银钗说完,断然沉声道:“就将本人的首级留在东梁山。”
话一出口,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的面色,同时大变。
老尼、老道,四位老叟,俱都惊呆了。
金钗富丽英,紧皱着黛眉,轻咬着楼唇,凤目威凌地注视着江天涛,久久,才猛地一拍椅柄,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毅然沉声道:“好,卫代表请随我来!”说罢,径自走下平台。
江天涛一听,又惊又喜,于是,强抑心中的激动,恭谨的应了声是。
银钗皇甫香一见,即向彩凤堂土季珍珠,悄悄地挥了挥手,暗暗地递了一个眼神。
李珍珠会意地一颔首,立即转身,如飞走了。
江天涛跟在金钗富丽英身后,径向厅后走去。
银钗皇甫香、青龙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则跟在江天涛身后,其余人等,均留厅上。
一出后厅,红砖琉瓦,昼栋雕梁,一片金碧辉煌,在山势起伏,松竹掩映中,建满了琼楼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