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走在前面的何团副,思忖着:“我现在就可以端掉他的胳膊,然后去另一个世界寻找父亲。”
但他不能那么做,他并不怕死,而是放心不下礼红和孩子们,也不晓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何团副看上去倒不像王宝金那么坏,昨日和前日也多亏了他,好像他是专门来给丙夏一家解围的。
但他也是汉奸啊,鬼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玩的是什么诡计。
丙夏仍被带到了第二刑讯室,礼红已经在那里了。
今天的礼红,与往日大不相同,她身上竟然穿着军衣,而不是像每日那样赤身裸体!
而且,她居然没被捆绑。
此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马团长则坐在桌子后面。
看见礼红,丙夏激动地叫了一声:“礼红……”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礼红也站起身来,不顾身旁有那么多伪军,直扑向丙夏。
从被俘至今,历经数月地狱折磨,夫妻终于相拥在了一起。
丙夏又一次嗅到了爱妻身上的芳香,比外面的野花香气更浓郁,更醉人。
她那纤弱柔软的身体在战栗着,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激动。
多少日夜,她的肉体受到了怎样的摧残?
数不清的大大小小鸡巴抽插在她身上每一个娇小的洞眼里,各种物件在她柔弱的阴道和肛门中捅来捅去,甚至亲生儿女和公公也曾蹂躏了她的娇穴……
想到这些,丙夏胸口便堵得慌,可却更加心疼礼红了。他紧紧搂住宠妻,声音颤抖着说:“礼红……你受苦了。”礼红的回答是一阵呻吟。
奇怪的是,马团长也好,何团副也罢,竟没有一个伪军阻止他们。
只是,何团副轻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们什么,然后说道:“注意,这里是刑讯室,不是你们家床头,我们是在审讯你们!”
丙夏和礼红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敌人面前失态了。二人分开,礼红盯着马团长问:“你把我的孩子们弄到哪里去了?”
马团长答道:“这个你不必操心,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我保证你马上就会见到孩子们。”
礼红挺起胸,拉住丈夫的手说:“你们休想让我们答应任何事情。”
何团副笑了起来:“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今天的刑讯官不同以往,他有办法让你们小两口无条件地跟我们合作!”
礼红“哼”了一声,凛然道:“休想!”
何团副冲门外叫道:“有请刑讯官!”
门开了,刑讯官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将半张脸都遮掩住了。
他手端托盘,上面有两杯茶水。
刑讯官先将托盘举到礼红眼前,说道:“请汤队长用茶。”
听声音,倒是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
礼红没客气,冷冷地说:“少来这套,有什么招术只管使出来吧!”
刑讯官把托盘放到一边,突然摘下帽子,叫道:“救命恩人,我敢对你使什么招术啊?”
礼红细看,不由得激动起来:“哎呀,小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顾不得身边一干众人,也不在乎丙夏正看着自己,便一头扎进了小叶怀中,泪水情不自禁就流了出来。
何团副也微笑着握住了丙夏的手:“杨大夫,你受苦了!”
丙夏早已惊呆,他无法相信和理解眼前的一切,见小叶正紧紧搂着礼红,便用力将二人分开,佯怒道:“小叶,你眼里还有我吗,莫这样没完没了拥抱你嫂子。你快将给我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叶忙请丙夏夫妇坐下,一五一十地讲起来……
听了小叶的讲述,丙夏才知道,原来何团副是自己的同志,是望岗地下关系的负责人。
马团长则曾是国军宋希濂部的一个团长。
武汉会战时,他奉命率兵在豫鄂交界的新县沙窝白云山,固守阵地,阻击日寇,血战十数日,消灭敌军一千七百余人。
敌人狗急跳墙,使用了特种毒烟瓦斯,国军损失过半,马团长终因弹尽援绝,被迫放下武器,与日军达成停火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