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红见叶副连长现出为难之色,便说:“丙夏,我先去看看,等你忙完了,就抓紧时间过去吧。”
礼红赶到了一号病房,所谓病房,其实就是临时支起的军用帐篷。
礼红进来时,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国军青年军官,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咬紧嘴唇,轻声呻吟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礼红示意别人不要出声惊动他,轻轻走到床边。猛然间,礼红便觉脑袋“轰”地一响,心都跳到了喉咙里,情不自禁就“啊”地叫出了声来。
那个国军军官听到了礼红的叫声,便轻轻睁开眼睛。
突然,他的双眸放出异样的光彩,泪珠瞬间便泉水一般涌出,他失声惊叫道:“你?真的是你?礼红……”
他想起身,但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刻,礼红眼睛也湿润了,她在心中默默说:“不要哭,不要哭,该死的汤礼红,你不能哭呀!”
可是她的声音还是哽咽起来:“云……轩……”礼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怎能想到,他还活着!
她更想不到,二人竟是在这种情形下重逢。
她是人民解放军的女军官,而他却是俘虏。
范云轩是什么人?
不仅仅曾是她的丈夫,也不仅仅是念云的爸爸,云轩是礼红心中的一座山啊!
一座屹立不倒的雄伟大山。
即便她和丙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可是,丙夏却无法取代云轩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怀念云轩,就是在怀念她一生中最激情的岁月,怀念那燃烧的青春时光,怀念她最幸福的日子。
可如今……
礼红心潮在翻滚着,她细看云轩,浑身上下已不再见丝毫书卷气,取而代之是一副堂堂军人的阳刚气质。
他瘦了,黑了,却被战火硝烟熏染的更加威武。
云轩低声道:“礼红……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礼红咬紧嘴唇,没有作声,她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掏出手绢,擦去泪水。
那手绢是几天前,丈夫丙夏在武穴给他买的。
礼红又俯下身,用那条手绢为云轩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云轩嗅到了手绢上那熟悉的香味,那是只属于礼红的芬芳气息,比任何鲜花都更香。
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一把揽住了礼红的腰,将她搂到自己身前,手在礼红纤腰肥臀上摩娑起来。
他抽泣着说:“礼红,十年来……我为你而活着,为你而战斗着……”
旁边一个战士喝道:“住手,放规矩点,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我们汤院长动手动脚。”
礼红看了身边的其他人一眼,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把杨大夫叫过来。”
那战士出去时,还瞪了云轩一眼:“给我老实点!”然后又不放心地对礼红说:“汤院长,有什么情况立刻喊我们,我们在门外安排人了。”
所有的人都出去后,礼红查看了云轩的伤情,见他一条小腿已经肿得发亮,青得发黑,便知道是骨折了。
还有一条手臂也是如此。
礼红不会处理骨伤,只能等丙夏过来。
她为云轩敷上了止痛药汁,云轩才缓过劲来。
在礼红处理他的伤时,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就一直在礼红屁股上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