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长裙飘舞。
她整个人飞到半空中。
无数颗雨珠被初春的寒风裹挟在其中,朝着那一袭白裙涌去。
刹那之间,整座皇城多出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清晰痕迹。
皆为风过所留。
以皇后为绝对的中心,一个约莫十余里的风雨漩涡而现。
这不是道场。
这种强大与道场已然无区别,足以撼动天地。
皇后距离破开那道高不可攀的门槛,或许也只有一步之遥。
林挽衣是毫无疑问的天纵之资。
但她太过年轻,修行却偏生与时间二字保留着直接关系,数十年光阴堆积之下,她毫无疑问与自己的母亲有着云泥之别的境界差距。
事实上,她至今仍未破境到归一,还是承意中人。
以如此微薄的境界,行此决断,殊为不智。
当少女推开宫门的那一刻,皇后便已看出这个事实,故而她才会有愚蠢二字。
林挽衣于漫天风雨中茕茕孑立。
皇后没有说话。
她不去看自己的母亲,低眉,看剑。
面对这道仿佛随时都能把自己吞噬干净的力量,她的应对十分简单。
那就是不做改变。
剑光依旧向前,来到皇后的三丈外,刺入那道如若护城河般缭绕白裙的风雨洪流中。
只是瞬间,且慢颓势已生。
这体现在不断消逝的剑光上。
仿佛水落石出。
皇后静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
洪流依旧,未见衰减。
她毫无保留地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自己的强大,即将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一个白痴女儿呢?”
皇后的声音带着憾意:“当你开始指望依靠旁人的那一刻,你便已对自己撒起了谎,一个终将被戳破的愚蠢谎言。”
言语间,风雨洪流更加剧烈。
再过数个呼吸后,林挽衣就会迎来粉身碎骨的下场。
……
……
未央宫中。
“你是怎么想的?”
顾濯的声音,让白皇帝睁开双眼。
他问道:“这是需要在乎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