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回位,忙活起来。
不久后,白事班子的人也来了,这帮人是李三江约的,他也很干脆地和对方先结了钱。
白事班子领头的好奇问道:“主家人呢,就死的那个。”
李三江:“有事儿出去了,管他呢,饭前一场饭后一场,你们早点弄完我们也早点走。”
台子搭好了,白事班子的人吹打起来,还唱起了歌,这倒是吸引来不少来看表演的村民,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当然,大家只是看,也没人上份子,你就算对过去既往不咎,现在上了,人改明儿回城了,也不会再还回来。
梨开始做饭,香味开始弥漫。
刘姨的厨艺贴合老太太的口味,讲究个精细清淡,梨的厨艺更重滋味,也就更受大众喜爱。
不少村民上前来询问,她是谁家的,以后自家办事请她当大厨。
李三江在屋子里念起了经,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没封页的书,上头的字很潦草,却又很有庄严感。
平日里,李三江坐斋时就爱带这本,他看不懂没关系,反正别人也看不懂。
李追远知道,这是一本养生经,主要介绍的是房中修炼术。
太爷坐在冰棺旁,一边哼着一边探头望向梨那边,应该是饿了,想着什么时候开饭。
李追远走了进来,想和太爷再聊聊梦里的事。
但进来后,少年的目光马上就被冰棺里的遗体吸引住。
先前在外头时,他并未察觉到遗体有什么问题,不仅是他,其余人也没有。
可细看之下,却能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朴老头眼眸微微睁起一条缝隙,这并不罕见,可罕见的是,老头双脚,一个朝外一个朝内,同时,置于腹部的双手,大拇指都翘起,一个朝上一个朝下。
“太爷,是你给他换的寿衣么?”
“对啊,怎么了?”
“他的手和脚怎么这样。”
“换之前就这样了,换了后我还特意给他压了压,不顶用,总不能给他绑起来,就这么着吧。”
李追远歪着头,继续打量这具遗体,双脚外翻行的是不走式,双手大拇指上下各指代隔绝阴阳,再结合双眸留一线,意味着鬼门关前不入。
老头是死了,但死后被人特意布置过,用的是土方法,但土方法往往极为稳定有效,目的不仅是让老头“不得好死”,还让其魂魄不安,一直跟着亲族,败自家后代运势。
等朴老头下葬后,朴兴盛大概会经常梦见自己爸爸,朴美娜也会时常梦见自己爷爷,然后经历一系列的倒霉。
这种土方法,档次还挺高,因为它不受穴位和法事影响,而且越是吉穴以及有用的法事,反而能进一步增强其影响。
因为朴老头无法超度,也无法安息,越是折腾它越是凶厉,接下来对自己嫡亲血脉的影响也就越大。
若是正常情况下,面对个正常的主家,李追远询问一下是否结过什么特殊的恩怨,事情不大的话也就顺手解了。
可这一家,李追远还真没这个闲心思,倒不是他还在生朴美娜的气,而是以这家的家风,或许真得罪了什么人结下了什么仇,人家这是要行报复之事,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地给人破了,也不好。
不过,既然对老朴头的遗体做了这种布置,李追远觉得,对方应该会赶来丧事上进行“吊唁”。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有报复的快感。
梨把饭做好了,李三江站起身,说道:“走,小远侯,吃饭去!”
看表演的村民们也回各家吃饭去了。
朴兴盛他们还没回来,这午饭也就分两桌。
一桌李三江等人吃,一桌白事班子的人吃,两桌隔得有点远。
润生一边啃香一边扒饭。
李三江与熊善碰杯喝酒间隙,低头对润生问道:“梨侯的做的饭是不是比婷侯的香?”
润生点头:“嗯,更下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