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欢立即就给叶玄发了一道讯息,然后控制宇宙锅追了过去。
明明给叶玄发了讯息,丁欢却感觉到叶玄并没有向着他所在的方位过来。
叶玄绝对收到了讯息,现在叶玄不但连方位都不能改变,就连回讯息都做不。。。
左阳回到书院时,天还未亮。夜雾如纱,缠绕在青石阶上,草尖凝露,滴落无声。他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屋檐与书卷的气息。可他知道,今夜无人真正安眠。
觉心书院的灯火仍亮着三两盏。有学子彻夜抄经,笔锋颤抖却未曾停歇;有老者盘坐廊下,闭目低语,仿佛在与亡者对话;还有几个孩子蜷缩在讲堂角落,怀里抱着从废墟里翻出的残破家书,一边流泪一边默念亲人的名字。他们不识字,便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旁人,记下来,刻进心里。
左阳站在院中古槐之下,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胸口发烫。那不是灵力运转的热意,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是一颗被遗忘太久的心,终于重新跳动起来。
他缓缓走入藏书阁,推开最深处那扇从未开启的门。门后无书,只有一面镜墙,映出无数个他自己的影子。每一个都神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悲恸,有的冷漠如冰,有的含笑似渊。这是“心相镜”,传说能照见灵魂最真实的一面。莫无忌曾用它自审七问,如今轮到了他。
左阳闭眼,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我是谁?”
刹那间,镜面轰然震动,裂纹蔓延如蛛网。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竟是他自己,却又不完全是:
>“你是左阳,生于九垓东陆左家旁支,十岁失母,十三岁遭族弃,十八岁入书院,二十五岁执掌逆核……你杀过人,也救过人;你爱过,也被背叛过。你曾以为力量可以洗清一切屈辱,直到看见母亲坟前那朵赤红小花,才明白有些痛,不是斩断就能消失的。”
镜中影像开始流转??
他看见自己幼年躲在祠堂外偷听家族议事,听见长老冷声道:“此子根骨平庸,情志不定,留之无用。”
他看见少年时期独自攀上绝壁采药,摔断腿也不肯求援,只为换一本残缺功法。
他看见第一次杀人时的手抖,那是个邪修,屠村三百口,可当他剑刺入对方咽喉时,那人竟笑了:“至少……有人还记得我做过什么。”
他看见莫无忌站在光雨中央,回头看他一眼,嘴唇微动,说的不是“活下去”,而是:“别变成我。”
画面戛然而止。
一面镜子缓缓浮现新字:
>**“守门人不必完美,但必须清醒。”**
左阳睁开眼,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但他撑住了。他知道,这不是考验,是提醒。莫无忌留下的不止是记忆、是契约、是责任,更是一种传承??不是权力的交接,而是“人性”的托付。
他走出藏书阁,正遇丁欢立于月下。
“你也来了。”她轻声说。
“你没睡?”
“睡不着。”她抬头望星,“刚才我又去了极北密室。墙上的字变了。”
“变了?”
“原来的‘七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八个字:**‘门将再启,慎择来者。’**”
左阳心头一震。
“什么意思?”严昌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薄衫,脸色依旧苍白,显然刚从幻境余波中恢复。
“我不知道。”丁欢摇头,“但我觉得……有什么要来了。不是敌人,也不是灾难,而是一个‘选择’的时刻。”
三人沉默良久。
最终,左阳开口:“也许,我们一直误解了‘守门人’的意义。我们以为是在守护世界不被毁灭,其实……我们是在决定这个世界该以何种方式存在。”
“理性至上,还是情感为本?”严昌慧喃喃。
“不。”左阳摇头,“不是二选一。而是能否容得下两者共存。就像那场共承之阵,不是消灭契,也不是推翻秩序,而是让所有人一起承担代价,一起记住痛苦,一起选择未来。”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轻颤。
紧接着,远方天际泛起一抹异色??不是朝霞,也不是雷云,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涟漪,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拨动。那涟漪扩散极慢,却覆盖整片苍穹,所过之处,星辰隐去,风声停滞。
“时空褶皱!”丁欢变色,“有人在强行打开跨域通道!”
“不可能。”严昌慧蹙眉,“如今天地法则稳固,除非有超越守门权限的存在出手……”
“或者,”左阳目光凝重,“是另一个‘守门人’来了。”
话音刚落,涟漪中心骤然撕裂,一道身影从中踏出。
他身穿灰袍,面容年轻,正是左阳的模样。
但那双眼睛,幽蓝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