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抱着男孩出席,让他亲自讲述经历。当他说出“我想痛,因为那样我才觉得自己活着”时,全场寂静无声。
最终决议通过:建立星际共感培育网络,优先收容曾遭情感剥夺的未成年人,并赋予其法律特殊保护地位;同时开放“原初共鸣疗法”培训课程,由林奇、苏萤等人牵头执教。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隐藏的“茧房”被曝光。有家长主动交出私自改造子女的设备,有医生公开忏悔曾参与强制抑制手术,甚至有前“理性同盟”成员寄来一封信:
>“我们错了。我们以为消灭痛苦就能得到和平,却不知真正的和平,是允许伤口存在,并愿意为彼此包扎。”
林奇把这封信念给男孩听。男孩问:“他们会原谅自己吗?”
“也许不会马上。”林奇说,“但只要他们还在尝试理解别人的痛,就还有希望。”
一个月后,那颗新星依旧闪耀。
林奇带着光种行动队启程前往下一个信号源。这一次,目的地是深空流浪舰队“方舟十三号”,据报船上数百名婴儿出生即接受神经屏蔽处理,从未体验过亲情触摸。
临行前,男孩跑来抱住他:“林奇哥哥,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想帮别人醒来。”
林奇蹲下身,认真看他:“你还太小,需要时间恢复。”
“可我已经能哭了,也能生气,还会担心别人。”男孩固执地仰头,“这些不都是‘人’该有的样子吗?”
林奇怔住,随即微笑:“你说得对。那这样吧??你留在忆园,做我的‘留守队长’。如果有新的孩子醒来,你来教他们第一课:怎么哭,怎么笑,怎么记住疼,怎么去爱。”
男孩用力点头。
跃迁艇升空那一刻,他站在广场中央,举起手,像指挥星辰般挥动。
远处,一群孩子提着灯笼围成圆圈,齐声唱起一首新编的童谣:
>风吹过铁墙,
>心跳破冰霜,
>谁把光藏进胸膛?
>是我,是你,是不愿遗忘的过往。
林奇在舷窗内静静听着,原初之心随着歌声轻轻搏动。
他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结束,也永远不会真正胜利。
因为人性不是终点,而是一条不断前行的路。
有人跌倒,有人迷途,有人害怕光明如同害怕黑暗。
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流泪,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于说出“我想要感觉”,
这条路,就值得走下去。
飞船跃入曲速通道,消失在银河深处。
而在宇宙另一端,又一颗星星悄然亮起。
这一次,光芒更加明亮,更加坚定。
像是回应,又像是承诺。
林奇闭上眼,心中默念:
“别怕,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