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速度很慢,眼看就要成功翻上屋顶。
千钧一发,原本已经走过去的李桓,突然停步,折返回来。
“谁在那里?”李桓喝问。
檐角的栖鸟,吓得展翅而起——
薛绥重心不稳,踉跄着跌入李肇的怀里,额头撞在他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
“嘘——”李肇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僵硬的脖颈,“别慌。”
“出来!”
外头传来李桓推门的声响。
薛绥只觉天地倒转,下一刻已被李肇笼罩在堆满杂物的暗影里。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男子温热的指尖掐在她腰间,像是怕她出声,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寂静中……
雨声仿若催命的鼓点。
李桓并没有离开,又推了两下,稍稍用力。
“谁在里面,出来!”
二人齐齐屏住呼吸。
木门破旧,薛绥从缝隙望出去,只见李桓的皂靴就停在门前,袍角还在滴水。
紧绷的神经,仿若一根即将崩断的弦……
四周一片死寂。
雨幕中的回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
一个小沙弥上前,双手合十。
“平安夫人的禅房在前面那间,王爷……”
他没有说完的话,被李桓抬手阻止。
“小师父,这屋子是何人居住?”
“回王爷,无人居住,这间屋子窄小破败,年久失修,一直用来堆放寺里的杂物,堆得有些满……”小沙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个杂物间看来……
薛绥后背抵在潮湿的墙上,前胸贴近李肇滚烫的胸腔,剧烈的心跳仿佛要撞碎肋骨。
她一生经历过无数凶险的时刻,却都没有此刻来得惊心动魄。
李桓生性多疑,只怕很难让他信服。
“是吗?!”
李桓声音浅淡。
“搜……”
“是!”侍卫应声。
光影摇曳不定。
一门之隔,男子身上的锦袍与藕荷色裙裾绞缠在一起,仿佛一个暧昧的旋涡,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雨势越发密集,遮掩了杂物间里凌乱的喘息。
薛绥清晰感受到李肇胸腔的震动,方才翻墙时刮破的袖子里,露出半截小臂,此刻正被男子滚烫的手掌紧箍着,压在青砖上,粗粝的砖纹磨得她生疼。
一种无声的煎熬,混合着情丝蛊隐隐的灼烧,将二人笼罩在这危机四伏的大网之中,滚烫、难耐,密不透风,如同亘古般漫长……
撞门声越来越响。
李肇抵着门,一只手托住薛绥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