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他又回头拾起瓣,朝檀秋院落满残叶的门楣看了一眼,再回屋更衣洗漱,打马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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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响,金銮钟鸣。
朝臣们袍袖翻飞,按品秩列队沿着御道鱼贯而入,往紫宸殿去。
李桓踩着晨钟缓步前行,正撞见东宫仪仗转过蟠龙照壁。
李肇在阶前下辇。
雨后的阳光洒在汉白玉的石阶,将他一身蟒纹朝服映得流光浮动,墨发一丝不苟,白玉似的侧脸镀着薄薄的柔光,俊得恍若神祇临世。
李桓刻意站在阶下,等他近前,方才躬身行礼。
“恭请太子殿下晨安。”
李肇抬手虚扶,眉眼含笑道:“皇兄何须多礼。”
晨风送来太子衣袂间温润的龙涎香气,混着雨后青石板的清洌,一点点漫过雨后的金殿……
李桓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太子眉宇,心里微惊。
今日的太子殿下,当真容光焕发,如三春朝日。
李桓笑道:“太子殿下气色甚佳,莫非有什么喜事?”
李肇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角微扬,“有劳皇兄挂怀。尚药局新贡了安息香,孤昨夜安寝甚酣,故而神清气爽。”
李桓状似随意地开口,“三日后,为兄想在府上设宴,为侧妃薛氏贺封妃之喜,太子殿下可愿赏光?”
李肇手抚腰间墨玉,笑意比暮雪秋水还要清透。
“皇兄美意。孤自当赴宴……”
李桓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轻快模样,袖下指尖不由微微捏紧。
难道是他猜错了?
李肇对薛六并没有非分之想?
二人也无逾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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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时,鸿胪寺新上任的顾典簿正在偏殿候着。
他穿着簇新的官服,发梢还凝着未干的晨露,面容很是凝重。
见两位皇子相谈而来,忙整冠束带,长揖及地:
“下官顾介,见过二位殿下。”
李肇眸色微深,看着他不言语。
李桓却温和抬手,微笑道:“顾大人不必多礼,听说顾大人新任典簿,在鸿胪寺大展拳脚,可喜可贺……”
顾介看着他笑意盈盈,微微拱手。
“敬禀殿下,下官特来呈递使节名帖。”
李桓哦一声,笑道:“陛下此刻在偏殿休憩,恐不便召见。顾大人若有要务,可交由本王代为转呈……”
顾介欠身,声线平稳,“回殿下,西兹大祭司阿蒙拉赫差使臣入京,送珊瑚玉璧为礼。望与大梁止戈息武,互市通商,世代交好……”
李肇:各位,平安是在说谁疯了?
读友:……有个蠢货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