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点头:“好。”
为了激周稚宁出门迎战,巴哈这边从周稚宁骂到柳怀禛,从太子骂到皇帝,连每个士兵的父母都问候了一遍。
柳怀禛在边城待这些士兵们亲如子,柳怀禛被暗害,不少士兵本来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又被人指着鼻子骂,若不是周稚宁的死命令拦着,这些士兵恨不得冲出门去把巴哈揍个满脸开花!
城内简直群情激愤,在外看起来倒是不动如山,巴哈这边却因为久激不战,心中不由颇为浮躁,眼看着天边渐黑,只好暂时鸣金收兵,将军队撤后三里安营扎寨。
“这个周稚宁,完全就是个懦夫!”巴哈怒气冲冲地扯下自己的盔甲,一边往营帐中走,“根本没有我们草原男儿有血性!”
其他将军也深以为然。
吴超也疑虑,按理说明朝的军队比他们多,完全可以不忍这口气,直接出门一战。
周稚宁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避免此战失败,吴超暗暗告诫几个与他交好的将军们,在夜间一定要格外警醒,以免周稚宁扮猪吃老虎,半夜偷袭。
那些将军们虽然看不起周稚宁,但他们都认可吴超的谨慎,于是纷纷答应下来,哪怕睡觉,也是和衣而睡,时刻保持警醒。
然而,一直到临近午夜,边城那边都没什么动静。
正当全营要逐渐松懈的时候,边城之上忽然响起一阵冲天的喊杀声,火光摇曳,人影晃动,地震山摇之间,仿佛有几万名士兵对着营地杀来!
吴超猛然惊醒,大喊一声:“明军来攻!明军来攻!起来!”
匆匆忙忙披衣出门时,巴哈也正掀开营帐,他一边胡乱穿着铠甲,一面气势汹汹地说:“好啊,终于来了,本将正好打个痛快!”
马上集结军队就要反攻。
然而人数刚刚到齐,就有探子来报:“报!将军,周稚宁没有来攻,他们是在骗咱们!”
巴哈心中熊熊燃烧的战意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他气的牙痒痒的,猛然拍桌:“奶奶的,周稚宁耍老子?!”
吴超却是心中一松,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周稚宁的意图,便劝道:“将军,别生气,周稚宁此举定是想要折腾我军,让我们疲惫不堪,明日不能应敌。您一定不能上她的当,不如先回去休息。”
巴哈咬牙,看了下时辰,这还是前半夜,只好道:“好,她想玩手段,本将偏偏不让她如愿,传令下去,全体将领都会营帐休息!”
警报解除,所有士兵都泄了一口气,拖着长戟耸肩低头地往回走。
长夜寂静,不过半个时辰,整片营地又陷入沉睡。
然而一炷香后,边城中再度响起冲天的喊杀声:“杀啊!为柳怀禛将军报仇!杀啊!!!”
营地的所有人再度被惊醒。
巴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气的眼睛都红了,抓了长戟就往外冲:“周稚宁你太欺负人了!”
营帐外,所有人士兵再度被集结在一起,却是又困又乏力。
巴哈怒骂:“众人听令,能给我活捉周稚宁者,赏万金!”
众人听了这话,困意才被勉强驱逐了一些,打气精神来预备冲锋。
可是还没出发,又有探子来报:“报!将军,周稚宁这次又是骗咱们的,他们根本没派兵!”
巴哈气的直接涨红了脸,对着吴超道:“吴超,你这回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听你的了,不杀周稚宁,我难消心头之恨!”
说完就要领着大军冲出门去。
吴超赶忙上前拦人:“将军,您现在不能去,周稚宁他就是想要激怒您,让您章法大乱。说不定现在周稚宁就在外面埋伏着,只等您一出去,就将您活捉,将军三思啊!”
巴哈胸口剧烈起伏着,怒意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往头上涌,让他差点丧失理智。
但是巴哈既然能做到一统联盟,就证明他不是急怒失智之人,他知道吴超说的确实有道理,士兵又累又困,他怒意上头,现在出去根本不是好时机。
巴哈忍了又忍,手都要忍到发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好,本将忍!但是吴超,后半夜你给我看着,不许再让周稚宁这样戏弄我军!”
“是!将军放心。”吴超郑重。
然后点了好几个勇猛善战的将领前往边城下值守,预备周稚宁再来这一招。
没想到周稚宁仿佛已经预料到他们会做什么应对一样,后半夜简直风平浪静,根本没人偷袭,也没人恐吓,反倒苦了吴超和几个值守将领,在边城下硬生生站了一夜,第二日眼眶下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连走路都虚浮着。
清晨。
周稚宁站上城门口,如同第一日般往下望。
由于她昨日不当人的操作,巴哈营地里的士兵们对她越发恨的咬牙切齿,又在城门叫阵时,骂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