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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而他得到的，不过是几日转瞬即逝的战机，多活一点连秤都上不了的人命。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垂着眼帘，有点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她也忽然明白，以燕渠沉稳的性格，又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和皇帝闹得不欢而散。

nbsp;nbsp;nbsp;nbsp;赵景昂的意图，他一定有所察觉。

nbsp;nbsp;nbsp;nbsp;也许也觉得好笑吧。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的沉默太久，御案后的赵景昂终于觉出不对，下意识叫了她一声：“阿姐？你……”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抬起头，扯起唇角笑了笑：“说到底，你无非还是不敢信任他。”

nbsp;nbsp;nbsp;nbsp;赵景昂没反驳，只挑眉道：“和那泥腿子相处久了，朕怎么觉得，阿姐说话也越来越直接了？”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保持着温和的笑，复又垂下眼帘道：“不信任也有不信任的用法，只是不知，陛下是否有心听我一言。”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燕渠没走，却也没进公主府。

nbsp;nbsp;nbsp;nbsp;他在照壁前坐着，闭拢的眼睫在夤夜的寒风中轻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不着急，旁边的三两亲兵却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nbsp;nbsp;nbsp;nbsp;项飞鹏绕着照壁踱了好几圈，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道：“大将军，我们当真要等下去吗？万一长公主只是与您虚与委蛇，她其实是打算和皇帝一起制住我们怎么办？那我们就连先行一步的机会也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闻言，燕渠缓缓抬起了眼帘。

nbsp;nbsp;nbsp;nbsp;阒寂无声的夜里，他的眼瞳显得愈发深邃，仿佛整片无星无月的天空，都倒映在他的眼底。

nbsp;nbsp;nbsp;nbsp;燕渠看向天际的方向，淡淡道：“等到天亮。”

nbsp;nbsp;nbsp;nbsp;他收回视线，在脑海中复盘北境的局势。

nbsp;nbsp;nbsp;nbsp;……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燕渠出宫后直往公主府来，确实没有如赵明臻猜测的那般，怀揣着想让她做些什么的目的。

nbsp;nbsp;nbsp;nbsp;他只是觉得……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不告而别，那么她也一定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他走后，轻飘飘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

nbsp;nbsp;nbsp;nbsp;也许她会遵守与他的约定，等到哪日他战死的消息传来，便欢天喜地地结束这桩婚事，去换新人；

nbsp;nbsp;nbsp;nbsp;又或者她根本等不及他死，反正她是当朝长公主，这些口头上的话，只要她不愿意，对她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nbsp;nbsp;nbsp;nbsp;天边的远山之间，渐渐泛起了些鱼肚白。

nbsp;nbsp;nbsp;nbsp;夜阑将尽，天快亮了。

nbsp;nbsp;nbsp;nbsp;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渠深吸一口气，正要站起身，仍在宵禁中的寂寥街道，却忽然传来一阵飒沓的马蹄声。

nbsp;nbsp;nbsp;nbsp;是赵明臻。

nbsp;nbsp;nbsp;nbsp;她骑着他的那匹杂色马，一路从宫门口疾驰到此，连鬓角都结了霜。

nbsp;nbsp;nbsp;nbsp;燕渠神色一凛，跨步上前道：“参见长公主。”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在马背上扬起笑，举起手中握着的明黄色卷轴，高声道：“燕将军，请接旨吧——”

nbsp;nbsp;nbsp;nbsp;第50章第50章一记清脆的耳光

nbsp;nbsp;nbsp;nbsp;燕渠打起衣摆，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身形笔挺，即使跪着也像一杆青松。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没有下马，直接在马背上就宣读起了旨意。

nbsp;nbsp;nbsp;nbsp;“……兹有逆狄犯境，悖逆天常，朕心实为痛切，今特命辅国大将军燕渠，统复征讨，总制诸军……”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决，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威严，与平时小打小闹时放狠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nbsp;nbsp;nbsp;nbsp;这封旨意中表明了两个意思，一，收复祖宗失土不易，此战不退；二，由燕渠为主帅，征领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