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凌什么也没说。
她不再多说,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她才不担心。
她自顾自地睡下了。
姬君凌听着清浅的呼吸,低头看着榻上没心没肺的人。
罗帐内萦绕着她身上幽香,丝丝缕缕,似只一处不在的手,她那一用力的抓揉还在他的身体里喧嚣。
当时他险些没忍住。
在占有她和与她交易两者之间,他冷静地选了后一种。
他会如她所愿践诺。
但不代表会永远克制下去。
横竖暂时走不掉,姬君凌索性躺下来,与洛云姝面对着面,支起脑袋在昏暗罗帐中端凝她。
洛云姝睡得很踏实。
她不知道,她入睡后,适才还许诺尊她为长辈的青年躺在她的身侧,目光肆意地觊觎着她。
他伸出长指,指端虚虚点在她丰润的樱唇上方,目光放肆-
洛云姝醒来时已是破晓。
身侧早已无人。
她怔忪地望着帐顶,思忖着姬君凌是怎么引开暗卫走掉。他既然有办法,为何要等到她入睡后才走?
昨夜发生的事太多,她无暇去逐一理清,如今回忆起一切,只觉得恍若隔世,像是做了场梦。
她最忌讳的事亦成了真。
姬忽他,早在三年前就为了扳倒大房置阿九的生死不顾。
他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
可她回到中原两年,竟一直以为他仍是当初的清正君子。这样深的城府,实在令人胆寒,倘若姬忽察觉她和姬君凌私下来往,他会怎样?
是否会勃然大怒,杀了他们母子及姬君凌,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宽宥她,但彻底将她囚禁起来,成为他的囚雀。
他手上还有离朱。
洛云姝头又开始疼了。
罗帐中仿佛还残存着姬君凌身上的气息,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他昨夜也曾盖过,严严实实地覆在她身上,就像青年压着她的结实身体。
洛云姝蓦地回忆起昨夜荒唐的一抓,满满当当的触感犹在。
她猛地甩甩手。
起榻后,她似不经意地问起喜雨:“对了,昨夜的野物可逮到?”
喜雨说不曾。
落云姝更好奇了,姬君凌究竟是如何离开的?这屋子只有两处门,一处通往廊下,一处通往后方的温泉池,但周围都有暗卫守着。
昨夜她是因为另一处池子水中进了东西才不得不到这边池子来,想必是姬君凌故意为之,难道是那处温泉池附近有什么她不知晓的机关?
早知道就不睡了-
姬君凌走后,山庄风平浪静。
久未来到山庄的姬忽带来了一个小少年,八岁的小少年一身墨衣,皮肤白得仿佛从未见过天日,目光灼灼。若说阿九是冬眠的孱弱白蛇,离朱就是丛林里好斗灵活的黑蛇。
离朱记得师父说过,师姐是她弟子中悟性最高的一个,倘使没被送去中原当人质,如今定是苗疆第一圣手,和当年炼出辟邪珠的先辈一样厉害。
说到辟邪珠,那颗珠子是他们王室圣物,可避百毒。当初师父在天蟾教被颠覆时将圣物送去师姐手中,可如今,圣物却佩在那个孩子身上。
那个混了虚伪中原人血脉的世家小公子,姬月恒。
离朱昳丽的眼中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师姐这么久不回南疆,难道真像师父说的要留在中原?莫非是忘了苗疆,忘了天蟾教和师父么?”
洛云姝撩起裙摆坐在贵妃榻上,笑了:“你幼时生得黑不溜秋,跟个大水蛭似的,长大倒白了。”
离朱板起的小脸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