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看到窗际似乎有一道被灯笼拉得长长的影子。
高挑,颀长,像极了姬君凌。
再一眨眼,影子不见了。
他忙着练兵,又怎么可能这样巧地出现在附近?更不可能凑巧在她情蛊发作时来到山庄。想到曾在温泉池的亲近,洛云姝心里燥意泛得更厉害。
一墙之隔的茶室外。
月光和灯笼交相映衬,将一个曼妙的身姿打在窗纸上。
那道身影柔弱无骨,似一枝被春潮打得无力的细柳,无力靠上椅背。
曼妙的曲线贴着竹椅,微微拱起的腰肢轮廓分毫毕现,薄纱下的弧度随着女子急促的气息难耐起伏。
“小畜生……”
咬牙切齿的低骂噙着恼怒,更藏着难忍的春意。
声音顺着窗缝飘出,如一缕轻烟缠住一墙之隔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气息微沉,深邃目光透过窗纸摄住窗后女子的影子,一声轻笑低低响起,隐入夜色中。
茶室内。
洛云姝后背靠着竹椅,手紧扣在扶手上,试图平复自己。
忽而她直起软得像水的腰肢,警惕地聆听着窗外,但许久不曾再听到什么动静。洛云姝揉了揉额角。
她都开始幻听了。
罢了,这情蛊蛊发时原本也不是靠自己就能缓解的。
只要姬忽的母蛊不死,她就依旧能通过靠近他来平复蛊发。
坐在茶室缓了会,洛云姝放弃抵抗,她压下躁动,穿过长廊回到云山阁。按下内间机关,高大的博古架缓缓被移开,就能看到一间密室。
里面囚着姬忽。
想到要见前夫,洛云姝心生抵触,欲推书架的手悬滞须臾。
情蛊躁动,体内的蛊虫不满足于这种情绪而越发喧嚣。冲散了洛云姝别的念头,她迫切地想触碰到姬忽,更迫切地想压制蛊毒。
她猛地推开了书架。
灯笼在一片黑暗的中挤出一小片明亮的区域,随着她的迈入,亮光渐次扩大,就如一圈圈涟漪。
密室中的一切映入眼帘。
密室的正中是一架屏风,屏风后是姬忽卧病的床榻。
洛云姝越过屏风,猛地停住。
姬忽睡着的床榻上空无一人,铁链上的锁也被解了开!
难不成是被人救走了?
洛云姝一阵心惊,转念一想又断定不可能,姬君凌派众多高手盯着附近,姬忽那些反对姬君凌的旧部也暗中被铲除得所剩无几。
耳畔传来有人慢悠悠叩击凭几的声音,洛云姝猛然回头。
幽暗角落里的太师椅上,青年身上玄衣融入昏暗里。
但他看向她的目光灼灼。
洛云姝要上前质问,他已先走了过来,深邃目光不离她。
本能让洛云姝退了几步,直到不能再退,姬君凌还在靠近,她手中灯笼掉落在地,人也一屁股坐在榻上:“姬忽呢?长公子把他弄哪去了?”
因为情蛊发作,她嗓音无力,犹如一匹柔软的绸缎。
姬君凌沉默着,先拾起灯笼放在一侧,而后才倾身靠近她。
灯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放肆。
带着薄茧的手触上她面颊,低语噙着隐隐的温和。
“情蛊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