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娜似乎很担心漠北会出事,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
纪云舒将人送走,有些奇怪地问赵慎:“毕力格还要些日子才能回去,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赵慎想了想道:“她之前还不着急,昨日来了这里才想赶回漠北,可能确实担心漠北那边生出什么变故吧。”
“能有什么变故?”纪云舒琢磨了一下,“百姓中流传的那些话也都是捕风捉影吧,漠北人怎么可能现在就明目张胆的调兵?”
虽然因为乌日娜假死,毕力格匆忙离开,两国最终没有签订合约,但漠北使团回去之前,漠北人应该不可能在明面上调兵。
赵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给纪云舒夹了一个小笼包:“不着急,我们今晚就能到岳父那儿,具体什么情况到时候就知道了。”
漠北那边的情况,怕是没有人比跟漠北人打了一辈子仗的纪大将军清楚。
听她这么说,纪云舒也不再问,吃了两个小包子,喝了一碗粥,很快收拾好继续上路了。
赵慎今日没什么事儿,跟他一起坐在马车里。
早上没那么热的时候纪云舒还有精神看了一会儿话本,等太阳升起来,车厢里便越来越热,哪怕放了冰盆,也不怎么舒服。
她便没什么心思看话本了,很快就靠在赵慎身上昏昏欲睡。
赵慎顺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找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自己则顺着车窗看外面。
路过几个村庄的时候,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大片大片的田地因为干旱只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作物。
马上就到收获的季节了,可以预见这边今年几乎不会有什么收成。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纪云舒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睁开眼便看到了他的神情。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这里没什么百姓,也不全是因为漠北人可能会打过来的缘故吧?”
旱灾加可能到来的兵祸,这样的情况下,去哪里也比留在这里活下来的机会大。
赵慎道:“幽州的旱灾比官员们报上去的严重。”
纪云舒望着外面几乎干裂的土地,很难想象没什么收成的百姓要怎么活下去。
她脑子里蓦地闪过史书里记载的那些岁大饥,人相食的惨事。
轻描淡写的六个字,背后是想象不出的惨烈。
她道:“也未必是官员没将情况说清楚,奏章上的字,总不如亲眼目睹来的触目惊心。”
赵慎默了默道:“你说的对。”
他们待在京城,只看地方官员的折子怎么可能真的了解情况。
一路上看到的场景让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后来还是纪云舒打起精神道:“这边旱灾情况这么严重,百姓十不存一,让皇上早点想法子安排吧。”
赵慎笑道:“你以为皇上让我来做什么?漠北的事情有岳父,真打起来也没我什么事儿,我就是来善后的。”
纪云舒哼了一声:“我就说你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赵慎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散落的发丝:“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是也不喜欢总待在京城吗?”
在京城虽然没人会限制纪云舒,但她毕竟不好经常出门。
她跟侯府的其他女眷也没什么来往,一直待在院子也没什么意思。
当然,这本质上是因为纪云舒曾经处在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