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姜玥回到黄城才得知母亲又生病了,脸色蜡黄,躺在床上,不能出去干活了。
梁姜玥后悔自己回来太晚,要是再晚一点,不知道母亲回怎么样……
母亲虚弱撑起身体问她怎么回来了。
梁姜玥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母亲手背上,湿了一片,她哽咽着:“您别推开我了,您看看您现在都成这样了,还不打电话告诉我,您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傻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累了,在家里休息几天就好了。”
“您别骗我了,行吗,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去什么医院,又不是什么大病。”母亲说什么都不去医院,态度坚决,说去医院就翻脸。
梁姜玥哭到后面没眼泪了,还是母亲说她:“又没死,你哭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想哭。
想把情绪宣泄出来。
这天晚上,她躺在母亲身边,和母亲共枕而眠。
母亲一直咳嗽,咳得厉害,她没怎么睡着,起了好几次夜倒水给母亲喝,喝完后又躺下,躺下又咳,找遍家里没有一瓶止咳药,大晚上的小镇子上的药店早就关门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出门去买了止咳药回来。
母亲说止咳药太甜,太腻,不想喝。
梁姜玥态度强势起来:“那就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不去。”
“妈……”
母亲叹了口气:“浪费那钱干什么,反正治也治不好,那几年在港城,我偷偷摸摸去治,不也没治好,还给你添麻烦,你也辛苦了。”
“不,我不辛苦,妈,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只要把您身体治好,花多少钱都得治,而且我现在能赚钱了,不用偷偷摸摸,东躲西藏,我可以贴身照顾您的,您别担心。”
母亲又问她:“和陆呈洲断了?”
“……”
梁姜玥蓦地沉默。
非但没有断,还注册结婚了。
她不敢说,说了怕母亲受到刺激,接受不了,她轻描淡写说:“过去了,妈妈,以后我不回陆家了,欠陆家那些恩情,我会还,但我不想再被他们安排人生了,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想多陪陪您。”
“姜玥,你不能糊涂,当初妈妈和陆家说好了,让他们照顾抚养你,培养你成才,这也是你爸爸的希望,不能半途而废,好不容易熬到头了……”
“没有那么容易的,妈妈,这一行,天赋和机遇一样不可少,我知道我自己多少本事,想要出名,谈何容易,我不想好高骛远,我只想脚踏实地,靠自己,真正是靠自己,不用靠什么陆家。”
母亲震惊,却又无可奈何,思索片刻,长长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
“嗯,想得很清楚,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妈妈,我离开您太久了,我已经这么大了,应该由我来照顾您,其他那些事您别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母亲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很担心,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安的感觉,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而母亲也拗不过梁姜玥,听梁姜玥的话,去了医院做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是三天后,梁姜玥一个人来市里取的结果,这天下着大雨,从医院出来,她仰起头看着灰沉沉的天空,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可能是上天在惩罚她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在惩罚她吧。
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肝病。
还是晚期。
做不了肝移植。
年纪已经很大了,体质又不好,最多可以活一到五年左右。
回到家里,梁姜玥和母亲郑重说了这事,要母亲配合接受治疗,其他什么事都不要想,医生建议是在家休养,暂时不用住院,定期做好随诊复查。
她不忍心告诉母亲到底是什么病,母亲是有知情权,可她不忍心,一辈子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夜深人静,梁姜玥在自己房间里画画,治病要钱,她也得赚钱,没时间伤春悲秋。
白天做饭打扫卫生,叮嘱母亲吃药,陪母亲四处走走散散步,保持一个好心态。
母亲其实似乎有感觉到自己得了什么病,问过梁姜玥,梁姜玥不断绕开话题,被母亲看出端倪,说:“姜玥,你直接告诉妈妈,不用瞒着,到底是什么病?”
梁姜玥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眼泪无声掉在盖子上,说:“妈,我们去大城市的医院再做检查吧。折腾是折腾了点,但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们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