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心月抠开他的手指:“别闹,你认真看他的脚,骨头有问题。”
楼泊舟看了一眼。
乐子异的骨头的确有问题,像是曾被人硬生生掰过又接回去,多次重复一样。
这样从小就脱臼又接驳的骨头,只有练缩骨功的人才会这么干,一般人应当不会才是。
“那又如何?”
“说明这里生存的残酷。”云心月拉不开,干脆转身,仰头看着少年眼眸,“他绝不可能对幻天楼忠心,除非他天生喜欢受虐。”
楼泊舟忽地来了一句:“若是你这样对我,我并不觉得残酷,也不会离开你。”
痛感也是有感,总比什么都感受不到强。
这并不能证明对方别无目的。
云心月:“???”
他干什么呀。
怎么老是一本正经说这种吓人的地狱式情话。
她踮起脚,伸手捂住少年嘴巴,低声道:“这么多人,你乱说什么呢。”
私、私下再说嘛。
楼泊舟蹙眉,拉开她的手腕:“我没乱说,我说得很认真,且都是真话。”
云心月脸红闭眼,抿唇,不敢回头看其他人什么神色。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神色。
沙曦和扶风略带几分藏不住的笑意,尽力压住唇角,当无事发生。乐子异则是饶有兴致,瞳孔略有放大,好似看见什么新鲜、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咳。”云心月心里惦记正事儿,硬着头皮转头,看向乐子异,“阁下大概对试探的结果并不如意吧?”
她还是没能让其他人也信任他。
试探?
沙*曦和扶风立即肃然,转头盯着乐子异,双眸如箭,蓄势待发。
只要对方敢动,他们就会马上扑杀。
乐子异轻笑,敛了敛自己身上实在说不上庄重的轻纱薄衣,行了大周的文人礼,深深躬腰。
直起身时,他身上气质都变了,如同一棵经年古松,虽受风霜侵蚀,雨打风吹,已经折枝脱皮,脊骨却依旧挺直。
“恰恰相反。”他温文一笑,“乐某对此甚是欣慰。小娘子目光独到,有识人之能,更有容人之雅量,明辨清醒的头脑;
这位郎君虽寡言却敏锐,虽无广识却能博记,虽悍勇无畏却能听劝阻;
再有二位,警惕而行动迅捷,忠心耿耿不为外物所左右,也是难得。”
云心月对他回了个西随的文人礼:“不知乐先生,到底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可否明言?”
“我不是什么先生。”乐子异笑道,“我表字里的异,也不是异样的异,而是义气的义。我是一名女子,现为幻天楼绿、青、蓝、紫四层伎人的管事。”
云心月:“!!”
那她平坦的胸口……
少女眉头轻蹙一下。
“我本在家行六,你们叫我六娘就好。”
乐子异,不,现在该叫乐子义了。
她轻轻拨动琵琶:“你们想找通往红橙黄的路,是吗?”
云心月眼睛一亮。
“你可以帮我们?”
乐子义垂眸一笑,三指一滑,铿锵之音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