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推蔺言的肩,江舒游说:“起来了,祖宗,再睡我们就要变成汽车人了。”
蔺言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脑袋,靠双手辅助才能睁开眼,一下车感觉脚下没什么实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江舒游从后面扶住他的肩,附耳说:“五米大床在等着你呢,清醒了吗?”
妙手回春啊江大夫!
蔺言举起左手比了个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园里很安静,江舒游带着他到了空房间,蔺言站在江舒游的背后轻声问:“我的室友都睡了吗?”
江舒游笑了声,“睡了。”
话落,毫不犹豫的开了灯,蔺言吓了一跳,怕打扰到室友,推开江舒游定睛一看,房间里哪有什么室友,只有两个蜷缩成正方形的家庭器械人。
江舒游倚着门楣笑弯了腰,蔺言回过头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兴冲冲的往床上一躺。
柔软的触感包裹背后,从这一刻起,蔺言可以原谅不发工资的严安,原谅想利用他的尤利塞斯,原谅欺骗他的江舒游。
江舒游也挺不客气,走到床边就把白大褂一脱,“给我腾点位置,我也困了。”
蔺言身体一转,给江舒游留出了仅供一个人躺下的空间,问道:“你不回实验室睡吗?”
“疲劳驾驶不可取。”江舒游躺下来之后得寸进尺的往蔺言身边挤,蔺言起初还不愿意动,困意上来之后就不管了。
灯都没关,两人就这么头靠着头肩并着肩睡着了。
从蔺言进入庄园开始,他就已经被监控后的人盯上了,只要蔺言有任何不对劲,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会被转告给尤利塞斯。
盯着监控的员工迟疑的摸着终端,“蔺言和江医生睡一张床到底算不算有问题?”
同事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就算他们俩真的谈上了也不影响霍华德的利益——员工成功说服了自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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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蔺言照旧去当保安,然后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被尤利塞斯叫走,经历了最初的愕然,四个下属已经习惯了。
书房的门没关,蔺言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板,“老板好,我进来了。”
尤利塞斯屈指敲了敲桌子,静候的仆人列成长队走了出去,眼看着蔺言也要跟上仆人的队伍,尤利塞斯又敲了敲桌子,“你进来。”
见惯了蔺言穿执法队制服,换上黑西装有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尤利塞斯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
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尤利塞斯眉头一挑,唇角也跟着一起挑了起来:“跟我说说你在桑德拉的事吧。”
蔺言自来熟的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您想知道哪一方面?”
铁灰色的瞳幽幽的盯着他,几秒后,尤利塞斯将眼眸一眯,削弱了攻击性和压迫感,“比如,克里斯曼?”
“又比如,崔堂?”
“昨晚的袭击者已经招了,他们是崔堂的人,据我所知,崔堂于上个月月底从桑德拉越狱,算算时间,你和他离开桑德拉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尤利塞斯意有所指的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前后脚离开桑德拉就算有关系的话,那所有越狱的犯人都和蔺言不清不楚。
蔺言无辜摊手,“就是狱警和囚犯的关系。”
“老板,我总共只在桑德拉待了三个月,和崔堂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和严安都比和崔堂熟。”
尤利塞斯没说信还是不信,细细的打量着蔺言的脸,试图从中挖掘出任何隐藏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尤利塞斯没有在关于崔堂的事情上深究,而是问起了克里斯曼。
提起这个弟弟,尤利塞斯眸中划过一丝嫌恶,“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蔺言实话实说。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摩擦,但是总的来说还可以。”
“什么样的小摩擦?”尤利塞斯追问。
他是了解克里斯曼的性格的,只要让他看不顺眼的人,用不着第二天,当场就杀了。
蔺言和他起冲突,居然还能说出“挺好的”,要么是克里斯曼手下留情了,要么是蔺言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