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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6章 北雪的觉悟一（第1页）

江凡警惕道：“说。”

北雪修罗女皇眸光里多了一丝恳求：“你能放过我族人吗？”

原来是为这个。

北雪修罗女皇拒绝跟着天戈和修罗皇们离开，恐怕就是放不下普通族人的性命吧。

江凡面无。。。

晨光初照，山村的炊烟袅袅升起。少年依旧站在院中，锈剑横于膝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太虚录”三字。昨夜梦境余音未散，那无数身影的低语仿佛仍在耳畔回响??不是命令，不是祈求，而是一种沉静如山的托付。

他没有动，只是闭目良久，任风拂面，心却如古井无波。他知道，那一句“我来”，不只是回应梦中的告别，更是对命运的承接。从此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偶然拾剑的村野少年，而是行走于尘世之间的一道印记，一道名为“不退”的火种。

远处传来鸡鸣，孩童嬉闹声渐起。一名老农挑着水桶走过篱笆边，见他伫立不动，笑着招呼：“小凡，又在看你的破剑啊？天天擦，能擦出花儿来不成？”

少年睁开眼，微微一笑：“也许真能。”

老农摇头走远，嘴里嘟囔着“年轻人怪得很”。可少年并未在意。他知道，在这平凡村落里，没人明白这把锈迹斑斑的剑意味着什么。它不锋利，不耀眼，甚至无法斩断一根枯枝。但它承载的记忆，却贯穿了千年的生死抉择与信念传承。

太阳升至半空时，一封羽书自天而降，化作青鸟形态，盘旋于屋檐之上。少年抬手，青鸟轻落掌心，口中吐出一枚玉简。玉简裂开，浮现一行血字：

>**“北境冰桥将崩，英灵归途受阻。若七日内无人持剑登桥，万魂俱灭。”**

少年眉头微蹙。那座横跨天际的英灵之桥，他曾于幻象中见过??由寂灭碑文燃尽所化，是所有曾为守护此界而死之人唯一的回响通路。如今桥基动摇，意味着那些早已陨落的意志正在消散。

他起身，取下挂在墙角的旧布包裹剑身，背负于肩。母亲从厨房走出，手中还拿着湿漉漉的抹布。

“又要走？”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嗯。”他说，“这次不能留。”

女人沉默片刻，转身走进里屋，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只绣着小花的香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有护心安神之效。”她塞进他怀里，“别逞强……记得回来吃饭。”

少年点头，将香囊系在腰间。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把锈剑似乎轻了些。

三日后，他已穿越三重雾海、两道断崖，抵达北境边缘。极寒之地，风如刀割，雪似铁屑。远处，那座由符印凝聚而成的桥梁正缓缓崩塌，每一块碎裂的光石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呐喊??那是英灵临终前最后一丝执念的哀鸣。

桥头立着独臂老僧，披着残破袈裟，面容枯槁如木雕。见到少年到来，他合十低首：“施主终究来了。”

“他们为何不能自行通过？”少年问。

“因‘信’断了。”老僧叹息，“世人遗忘太快。当无人再相信牺牲有意义，他们的存在便成了虚妄。”

少年望向桥上。只见一位披甲修士正奋力拖拽一名重伤同伴前行，身后追来的黑影却是他自己生前的恐惧化身；一名焚身医者怀抱垂死孩童，脚下火焰灼烧骨肉，却仍不肯松手；还有那折翼飞骑，双翅尽毁，却以长枪为腿，一步步爬向彼岸……

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人。他们用生命换来了今日的安宁，却被时间掩埋，连名字都无人提起。

“我能做什么？”少年握紧剑柄。

“走上去。”老僧道，“只要你还在前行，桥就不会彻底断裂。你每踏出一步，便是对他们选择的承认。”

少年不再犹豫，踏上桥面。

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暴雪化作烈焰雷霆，脚下光石不断崩解，耳边响起亿万voices的低语：

>“值得吗？”

>“你也会死在这里。”

>“没有人会记住你。”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心跳剧烈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怕痛、怕孤独、怕付出一切后仍一无所获。但他想起母亲塞香囊时的手温，想起林小芽眼中燃烧的光，想起茶馆里那句“让我试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第一步。

桥，稳住了。

第二步，一道金光自他体内迸发，顺着锈剑流淌而出，注入桥基。寂灭碑文残片在空中重组，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