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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第1页)

“梁瑞公就听不出陈留王的威胁之意嚒?”梁瑞公府邸,他府中师爷已生出几分急切。梁瑞公:“威胁什么?你被人锁了几日,你还不能说话了?他能跟我西境结盟修好,还能动我不成!”“可只怕将来为患!要不要……”“你是没有接到渝城的消息嚒?!”梁瑞公大袖一甩:“东境只叩住了一个他没什么用的老师,实际的根基早早便转移了!谁知道他把他的人都藏在哪了!”那师爷见事倒有几分老练,缓缓道:“原本辛鸾一党群龙无首,谁能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应变得如此迅速,这要么是有高手,要么是有高人相助。”梁瑞公听着就烦:“谁知道他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当时他身陷囹圄,南境不也是上下齐心班师,恨不能举国救驾!要不是东南和东线拖住了他们,咱们西境早就被南境军打得稀碎了,现在东境亲自封了他王侯,把我们倒是弄得里外不是人。”“那就不知道这位陈留王殿下脾气怎么样了……”师爷已看出自家主子怕了,不由斟酌道。哪成想这梁瑞公还真是识时务,怂了个彻底,也不顾他,忽朝外大喊:“备礼!备厚礼!一个月之后,本公我亲自送到西南去!”·“就要出西境了啊……”高山、峡谷,植被苍青,空气阴冷,周围尽是白茫茫湿冷的水雾。这里没有没有半丝盛夏的感觉,但是却让人觉得沁爽,胡十三鞭着马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已经跨过了雪松河,这么再走半天就可以穿越藏谷,顺利的话明日晚间就可以抵达滇城。南地的马儿体格不够高壮,但行山路是把好手,北地的马儿牵来这里,没走几步就会撅折了马腿,而南马于山路穿行迂回,敏捷就好比悬空攀山的山羊。胡十三带马追上辛鸾的车架,有些愉快地问,“昨日看主上对梁瑞公信誓旦旦,是真的知道徐大人他们在哪嚒?”西境早料到是这样的气候,预备给辛鸾的轺车也是厚壁毡帘,少年的平静的反问从车内传来,便显得迟重又低回:“我的消息都是你传给我的,你说我知不知道?”说来,辛鸾不过是吓他那二舅一吓,西南与西境结好在前,聪明人不会动他,但他就怕昏庸之人被怂恿,做出些无法预料之事。可就像是响应他某种不详的预感,空气中忽地响起一道极犀利的声音,仿佛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把雾气刹那间割开了!众人只闻其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只见队伍打头的士兵骤然从南马上摔下,黑羽箭从前颈刺入了他的喉咙,已经将他血葫芦一般整个洞穿!“有刺客!”卫队猝不及防,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保护陈留王殿下!”紧接着,漫天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大雾弥天,来者们似乎也不为瞄准,弓弦声嗡嗡响动,如此密集的箭雨只要持续发射总能消耗掉辛鸾的生力,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十余人等皆中箭落马,胡十三平日里看着憨厚,应战时反应却一点不慢,他右手一摆,大吼一声:“不要乱——!保护殿下!列阵!盾——!”最初的慌乱在这一句指挥下迅速地稳住了局面,士卒手持圆盾骑马疾跑,以轺车为中心迅速结阵保护,也将自己的身躯遮蔽在厚盾之内。可箭雨只是第一波,等他们射完便是冲阵截杀了。辛鸾心知肚明,坐在车内朝外扬声:“此地何处?”胡十三一剑荡开箭矢,大吼:“藏谷以西五里,西境与西南边境!”辛鸾镇定自若地耸了下肩膀,“真是设伏的好地方。”说着他掀开自己的大氅,按刀在膝,苍白的手背青筋毕露地握紧沉甸甸的刀鞘,将这早备好的武器用力地脱鞘抽出:铁与血,他见多了,就快没了感觉,他只知道这条路不会太平,有人不会放过他的。很快,箭雨的破空之声停下来,藏谷之中,忽听呼啸嘶喊,听马蹄声少说二十余骑,这是真正的冲杀,辛鸾在路线上早故布三条疑阵,猜测藏谷这里应该不会留存主力,但是只要是那个人派来,每一个都是无匹的精锐。“上马!五人缠一人,其余带殿下先走!”胡十三对局面做出了最快的判断,但是显然,在这样一群强悍的杀手面前再准确的筹算也只是徒劳,湿冷的血腥味弥散而来,刺客纵着马迅速地冲开阵势,举起的钜刀像是一面所向披靡的战旗,所到之处,砍瓜切菜,喊杀声,尖啸声,哀嚎声,兵刃穿透肉体的噗噗声一时间四方充斥,辛鸾闭着眼睛屏息听着,脸孔逐渐扭曲,他知道己方此时不过是以人数暂时对持着,这种压制,很快就会自己所剩无几的队伍胆寒怯战!但就在此时,胡十三的声音忽地一振:“主上,援军来了!”辛鸾倏地睁开眼睛——胡十三的声音刚落,整个对杀局面当即逆转了,整个山谷不知发生了什么,仿佛是刺客的外围再遭伏击,杀声、喊声、哀嚎声立刻换了方向,辛鸾的卫队尽忠职守地寻隙围结在轺车四周,时不时发出惊叹与叫好,仅仅半刻之后,一切声音归位沉寂,刚还杀声滚滚的山谷竟一时抽干了声息……“十三?”陈留王在一片死寂中开口。胡十三愣神了刹那,瞬息反应过来是主君的呼唤,大声应和:“在!”辛鸾轻缓一笑:“是我麾下哪位将军,快快有请——”胡十三急切而惊喜:“是!是……”只是他还没容说完,一道辛鸾更熟悉的声音低醇地送了进来:“阿鸾,是我。”辛鸾一怔,刹那间,心跳停滞。还没容来人走到近前,厚重的轺车毡帘被人猛地撩开,刚刚刺客压阵都不动如山的陈留王,此时扶着车壁忽地就探出来身来!亲卫纷纷回身,惊讶地看着主上如此失仪,但见他容颜如玉,殊无表情,但那凝然的目光,却一下子痴了——七月三日入蜀,七月三日被囚,七月二十二日西南大捷,七月二十五日飞将军身死,八月五日遗诏颁布,八月十三日南境易帜,八月十四日中境三分,八月十二日授封陈留……整整四十五日,不过四十五日,可再见,两个人却好像已经颠倒过无数个春秋。“阿鸾,我来接你了。”七月三日天门峡,他即将入蜀,桅船上接连两次问他来不来接他,执拗地要一个答复。他点头,闷闷应了声:“嗯。”四十五日后,西南途中,他以为他不要他了,可藏谷遇险,他没有食言,带着他的无奈和温柔,从满地的尸身与鲜血里走向他,说,“阿鸾……我来接你了。”别离(13)“是我让琅翠带口信让他们提前转移的,我找过辛襄后知道局面将变,就让她带了口信,若是还想要存国之机,就忍辱撤退、保存实力,退去西南。”“你没跟翠儿一道回去?”“没,我去了南阳,找我师父去了。”当时局势混沌,谁也不保证辛涧的朝堂会将辛鸾发落去西南,他只能去动用林氏国那个停用了十数年的情报网关系网,重金厚币想方法将事情定下来,并且西南旧地,那也是师父的地盘,事情真定下来,辛鸾还是要借助他老人家的。芒草枯萎了,高原山地只能存活顽强的野草,辛鸾从柴堆里抽出一根木棒,抓来往营火里拨,邹吾的脸上立刻流动起熊熊光影来,火焰乱颤。“你便一直没回渝城嚒?”“……回了。”邹吾的声音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般,微光在地平线的尽头呼应散去,他坐在一段不知道离岸有多久的漂流木上,河岸边卷来的水声和风吼都比他充满感情:“不过我回去是因为邬先生,我接到徐守文的消息,他说邬先生没跟来,你知道,那么多人迁移本来就容易忙中出错,他们最后一批走的人,还是用了申豪告知的那条秘道,才躲开了追捕,邬先生一个老人家身体也不算健壮,我害怕是他掉队,就偷偷回去了一趟。”邬先生身份敏感,虽然平素没有参与辛鸾的政事,但是光凭含章太子之师的身份,只要东境人进驻,他便没法善终。“那他现在……”“他不是掉队,是染了时疫了。”水流送来冷意,他们围着营火,也不能驱散。“老人身体总是弱一些,你在西境那阵他上下奔走,安抚民心,做了不少事,因为去了几次医署,传上了。我见了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在监牢里。”辛鸾的呼吸,一下子就收紧了,睁大着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邹吾:“他有话托我告诉你。”辛鸾声音颤抖:“他说什么?”“他说……他知道自己有名无分。”“他就是个老学究,只会做文章,不知道什么上下进退左右周旋,也没有个信誉威望能让学生信服的,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儿,就是能做你的老师,得个太子太傅的虚名,他说,让你将来找一个好老师,真正有大才的老师,能辅佐你的,等你将来成了天衍的主君,让我抽空烧一打纸告诉他一声,他还说,让说让你少吃甜食,天冷要多穿衣,按时吃饭,说你太瘦了,其余的,都好……”辛鸾鼻腔酸涩,默默地垂下头去,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长久的沉默,两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没有跟胡十三同行,邹吾说恐前路还有伏击,辛鸾便吩咐护卫分兵三路走大道佯做护送,自己和邹吾选了最难走的荒草雪山,此时只他们两人对坐,好似当时南阳丰山邹吾用他的诸己剑为他烤兔子时候,只不过当时丰山百草丰茂,有小卓,也有诸己,此地此时,却只有暮色低垂,苍野茫茫。“我其实……”邹吾艰难地舔了下嘴唇,“也不清楚前面还没有伏击。”辛鸾盯着营火,默默点头:“我猜到了。”他只是想支开其他人,跟他同行一段,他懂他的意思。邹吾又舔了下嘴唇,“我们的家……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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