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一名麟嘉卫瞅准倭人投掷石块的间隙,飞身跃起,长刀一闪,已将一名倭人砍翻在地。
可他这贸然一动,却暴露了身形,立时被几名倭人围住。眼看寒光闪闪的长刀就要落下,千钧一之际,另一人猛的从斜刺里杀出,匕划过倭人咽喉,救下同伴性命。
杨渝在乱军之中往来驰骋,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但见她枪尖轻点,便挑落倭人的兵刃;枪杆横扫,又将人打得跌滚出去。那枪缨翻飞间,血珠四溅,直叫倭人望而生畏。
却说倭人虽连遭重创,却也不是易与之辈。在头领的吆喝下,他们重整旗鼓,负隅顽抗。
那倭人头领手持一柄阔口长刀,足有常人手臂粗细,咆哮着朝着杨渝扑来。
那刀未到,劲风已先至,刮得人脸生疼。
杨渝不慌不忙,银枪一抖,直接迎上前去。
两人你来我往,刀枪相击,火星四溅。
倭人头领力大如牛,每一刀劈下都虎虎生风;杨渝却身姿轻盈,如穿花蝴蝶般闪转腾挪,长枪时而刺向咽喉,时而扫向下盘,招招直取要害。
激战正酣,杨渝突然虚晃一枪,直取对方面门。
倭人头领举刀格挡,却不想杨渝陡然变招,枪尖疾转,刺向其下盘。
头领慌忙回防,杨渝却趁机枪杆上扬,“啪”地一声击中对方下巴。但听那倭人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杨渝哪肯放过良机,枪尖如流星赶月,直刺入其心脏。
倭人头领瞪大了双眼,喉间“嗬嗬”作响,缓缓倒地,手中的巨刀“当啷”一声,溅起一片尘土。
众武士见头领倒地,霎时间如没头苍蝇般乱了阵脚。有人丢了兵刃拔腿欲逃,有人还举着刀四处乱砍,军心溃散,不成章法。
麟嘉卫众人哪肯错过这般良机,一声呼哨便直扑了过去,长刀匕上下翻飞,但听得哀嚎声、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直惊得崖间飞鸟扑棱棱乱飞。
待尘埃落定,三百倭人武士横七竖八躺了满地,再无半点声息。
杨渝拄着长枪立在道中,望着脚下狼藉,紧绷的神色稍缓,多日来郁结在心头的仇恨,倒似也稍减了几分。
她转身面向麾下将士,朗声道:“打扫战场,留五百人严守古道出口!”
言罢,自袖中取出三枚红色信号弹,抬手向天掷去。
但见红光划破天际,恰似三朵红梅绽放在黎明前的夜幕,正是向后续部队传递登陆的讯号。
这边刚处置妥当,一寸金早取了大氅过来,轻轻披在她肩上。
杨渝正要温言安抚,忽听得马蹄如雷,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定睛一看,竟是守着谢令君的两名女卫,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忖:“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两名女卫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奔至杨渝跟前,一人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少夫人!大事不好了!表小姐她……她跳海啦!”
这一声惊得杨渝身形一晃,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强撑着镇定问道:“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女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直落:“原是要送表小姐返程,哪晓得她死活不肯上船,我俩稍一分神,她竟纵身跃进海里!等我们反应过来跟着跳下,可茫茫大海里哪寻得着人影?
我俩在海上寻了许久未果,好容易上岸,却见沙滩上留着表小姐的带,还有往林子里去的脚印。我们在林子里转了个遍,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怕是她故意躲着我们呢!”
杨渝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又急又恼,暗忖这谢令君怎如此不知轻重。
若她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便是浑身是嘴,也难向谢家与王府交代。可眼下战事吃紧,大军刚站稳脚跟,哪有多余兵力去寻人?
思忖再三,她幽幽叹了口气,转头对一寸金道:“即刻修书一封,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明府上。再拨些人手,循着踪迹仔细搜寻。”
说罢,抬眼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叹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往后吉凶祸福,也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毕,她紧了紧身上大氅,将纷乱心绪暂且按下,转身投入安排后续部队登陆的事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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