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中霎时肃静。
“姻亲为结两姓之好,瓜瓞延绵,吴家不满盛家女,如今退亲尚可,自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盛家退还吴家聘礼银子就是,至于赔十两银,吴氏说的不足为证,便罢了。你们两家,可还有异议?”
吴家婆媳俩撇撇嘴,一副不满又憋不出的模样。
盛家,除却盛樱里,几人皆面露难色。
盛达济一咬牙,索性道:“启禀大人,如今是吴家执意要退亲,小民以为,那二十两聘银不该归还。”
“你们盛家的是土匪吗?抢银子抢到了公堂上?!”吴夫人不可置信。
盛达济目色阴郁,“姑娘家名声要紧,你们吴家当堂退亲,毁人名节,家妹日后说亲艰难,唯恐以死明志,这二十两合该是你们家赔偿我们的。”
吴夫人险些气得当堂晕过去!
见过抢银子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明抢的!!!
吴家儿媳替婆母顺气,看了眼仿佛事不关己静静站在旁边的盛樱里,低声道:“母亲,与其将人逼死、那二十两便宜了盛家,不如将人娶进门来。”
“我三郎摊上这么个孽障媳妇儿……”
“母亲,”吴家儿媳打断她的话,“人抬进门了,做什么怎么做,是您当婆母的说的算。”
吴夫人看着儿媳,忽的想到了什么。自古讲究孝道,只不孝公婆这一条,便能将人休了。届时,那些送去的聘礼银子,按律法自当归还。
吴夫人心静了静,长舒口气,一改方才口吻道:“大人,既是他盛家女今日非要进我家门,民妇也不好阻拦,姑娘家名声是要紧,民妇只怕今儿当堂将亲事退了,盛家女颜面尽失,若是当真自尽死了,民妇心中难安,罢了,择日成亲就是。”
盛家四人皆狠狠松了口气。
盛达济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侧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盛樱里,以长兄的语气教训道:“日后成了亲,断然不许肆意妄为,目无尊长,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家里不计较你今日错处,但你也自当谨记,好好悔过。”
两家达成和解,知府大人自也无话说,只道是和睦相处,姻亲和乐。
眼瞧着惊堂木一拍,就要退堂——
“大人,民女有一状,还请大人做主。”
知府大人刚抬起的屁股又悄悄坐了回去,“你有何状?”
众目睽睽中,盛樱里向前一步,端正的跪下磕了个头,仰首道:“大人,民女状告盛家与吴家勾结,欲害我性命。”
“……”
寂静过后,满堂哗然。
“里里,你怎能如此说,杀我心啊……”春娘捂着心口痛哭。
盛老十满脸灰败,仿佛化身一座石像,愣怔的看着她。
盛达济一股血色冲上脸,面红耳赤,满是斥责之言。
就连胡氏也趁乱骂她不懂事,不孝顺爹娘。
盛樱里安静跪着,好像都没听见,只望着那方“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坐着的人。
“啪!”
惊堂木狠狠一拍。
知府大人:“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