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长安帝也瞪大了眼睛,同弟弟交换了一个问询的眼神,今天他这弟媳是怎么了,难道大病一场转了性子?
「太后?」见太后愣神在当场,这次改由俞夏提醒她了,「您没事吧,可是累着了?」
太后轻咳一声,「当哀家是你啊,居然能被气晕过去,真是丢我顾家的脸!既然你这么识趣,那衡儿和奕儿的婚事,哀家会好好定夺的。」
「是。」俞夏继续应承着。
她这么痛快,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搞得太后都不好再以这件事作为要挟了,却也不耐烦见她在面前晃,摆了摆手,「行了,我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儿媳告退。」
俞夏都走了,顾青时本来就是过来给她保驾护航的,当即也告了辞。他这么宝贝自己的媳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后都懒得跟他计较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却娶了媳妇忘了娘,怎么劝都劝不动,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他也撵了出去。
一个两个挡箭牌都走了,长安帝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厚着脸皮跟着顾青时勾肩搭背一同离开了永寿宫。
在他面前,长安帝当真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反倒像是寻常人家十分关心幼弟的兄长。
都说长兄如父,俞夏今日算是见识了,在太后那儿都没有得到如此关注的顾青时,几乎被长安帝问了个遍,大到他的钦差之旅是否顺利,小到衣食住行可过的舒坦,问得比俞夏这个枕边人还细!
俞夏不由得反思,难道是自己这个妻子做的还不到位?
长安帝笑着同顾青时说了好半天的话,良久,才十分不舍的拍了拍顾青时的肩膀,示意他以后常来进宫探望探望他这个做哥哥的,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顾青时朝着一直回头的长安帝略一点头示意,一转身,正对上一副死鱼眼的俞夏,吓了一跳,「怎么这个表情?可是哪里不舒服?」
俞夏摆摆手,「没事,就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做得还不够,走吧,咱们回家。」
「好。」
俞夏和顾青时从皇宫里出来,不仅没有受罚,反而全身而退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让不知道多少等着看俞夏吃瘪的贵府千金们惊掉了下巴,而在他们之中,反应最为强烈的,要属端王继妃慕海棠了。
「嘭!」
「咔嚓!」
「王妃,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滚开!」
慕海棠一巴掌挥开在她前面阻拦的侍女,手臂扬得高高的,「哗啦」一声,瓷瓶的碎片在地上炸开,甚至还有几片弹起,一下子划伤了在场几个侍女的手臂丶脸颊,她们却不敢痛呼,只能死咬着下唇忍住疼痛。
慕海棠狂砸一气,直砸的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飞溅出来的瓷器碎片,视线可及范围内再没有她能砸碎的东西,方才罢手,坐在位子上微微喘着气。
见满屋子的侍女全都低着头,一个会来事的都没有,她心下更气,「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瞎子吗,还不快点把这儿收拾了!等等,先给我倒杯水来!」
顾姓皇室血脉不丰,到了顾青时父辈这一代,他的其他叔伯死的死,被囚禁的囚禁,只馀下端王一个闲散王爷,空有亲王的地位,却无实权,每日去衙门里点个卯,这衙门也是个清水衙门,一年到头真正忙起来的时间也只有年关那一阵子。
不过端王再怎么不济,也是长安帝仅有几位还在世的长辈之一,平时每逢佳节的赏赐不少,加上端王府底蕴深厚,作为端王的继妃,慕海棠过得还算风光。
可惜这人就怕比较。
同样都是王妃,俞夏的出身还比不上端王府的一个妾室,可就因为有顾青时护着她,放眼全京城,再没有一位夫人能过得像她那般舒心。
若单单是这般,慕海棠还不至于对俞夏如此仇视,谁让顾青时请旨赐婚前,太后几乎已经相中了她作为福王妃的最佳人选呢。
原本唾手可得之物生生被夺了去,当初慕家连消息都放出去了,那时慕海棠有多风光,后来就摔得有多惨。错过了最佳说亲年龄,又有那层传闻在,便是她生得再出众,出身再好,也没有适龄的儿郎主动上门提亲,她又不甘心低嫁,挑来挑去,只能嫁给年过而立的端王做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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