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时早年拼的太狠,现在阴天下雨双腿都疼痛难忍,坐卧难安,没想到旧疾来势汹汹,已然不能再处理公务,便当即修书一封递进了宫。
他的病案也一同被人送进了宫,长安帝实在没有料到弟弟未至不惑,身体竟然还比不上他这个已经知天命的人,怕他真的病出个好歹,立刻叫人快马加鞭把他召回了京城。
「父亲竟病得这般重?」顾奕扬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
京城中谁人不知福王是个拼命三郎,那是重伤都不下火线的。现在能松口回京,看来病情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你父王那个人,从来都是再多的苦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要他向人示弱就是要他的命。」
俞夏重重叹了口气,顾奕扬这才发现她眼底的青黑,想来因为顾青时的病,她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吧。
想到这里,顾奕扬的自责之心更甚,他也越发下定决心要将这世子之位让给弟弟顾飞扬。
俞夏的确有些疲惫,不过却不是因为顾青时的病情,事实上顾青时返京是他二人商议的结果。这些年顾青时为了盛国也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可是他都换来了什么呢,四个孩子里三个都与他们夫妻离了心,自己更是落了一身的病,上次请了御医过府,御医曾言顾青时若是再不好生调理身体,恐怕会影响寿数。
故而这次回京,也是顺理成章之故,其中的内情更不像顾奕扬想的那般,俞夏看起来疲惫纯粹是她昨日同玉格几个打叶子牌打的尽兴忘了时间,又答应了今天一上午都陪着顾飞扬,睡眠不足才显得疲劳,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了。
至于顾奕扬怎么想,跟俞夏又有什么关系呢?从他暗自嫌弃福王府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渐行渐远。
「这几日你先在府中待着吧,」俞夏叫住了起身要告辞的顾青时,「至于锦云姑娘那边,母妃会叫人过去照料的。」
似乎是怕顾奕扬不放心,俞夏顿了顿,又解释道,「母妃没有要针对她的意思,只是你们若是成了亲,她的身份难免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由头,这段时间你先莫要再私下见她,待我寻一和睦人家,让他们和锦云姑娘认个干亲,再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来。」
这番许诺对顾奕扬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尽管他不会嫌弃锦云,可是他母妃还有父王护着呢,这些年被人嫌弃得还少吗?抬一抬锦云的身份,对她是件好事。
「多谢母妃。」
俞夏摆摆手,「咱们母子之间,不说这些。只是有一点,这段时间你莫要去寻锦云姑娘了。」
「母妃方才不是还说不会再阻拦……」
「你想哪里去了?」俞夏嗔他一眼,「你既然是真心喜欢锦云姑娘,怎么能连男女之间的大防都不顾?你是男子,被人说几句嘴也没什么,可是姑娘家面皮薄,婚嫁之前有和男子不清不楚的传闻,你以为是什么好事?你既然爱她珍她,那就更该多为了她打算。何况也就这几日不见而已,你连这么短的时间都忍不得?」
顾奕扬红了脸,俯身朝俞夏拜了拜,「母妃说得是。」
「去吧。」
顾奕扬应声,转身退了出去。
「王妃,」玉格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方才奴婢在二公子身上闻到了极为浓郁的脂粉味,二公子颈间……还有几块红印。」
俞夏轻笑一声,「这是生怕咱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呢,也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做甚要棒打鸳鸯?」
换作一年前,玉格或许还会帮着顾奕扬说几句好话,可是现在,连她一个做奴才的都觉得二公子行事不妥,更何况是王妃呢。她冷眼瞧着,自从王妃晕厥之后,待二公子是一日比一日冷淡,也就二公子看不透。以前王妃脾气是冲了些,却是真心为二公子打算,二公子不领情;现在王妃客气有馀亲近不足,二公子反倒能听进去话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