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用了。」徐复祯红着脸道,「今夜我照顾他吧。」
没等夏承蕴开口,她又连忙另起一个话头:「他都睡了一下午了,怎么还不醒?」
夏承蕴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道:「要是退烧估计就醒了。」
他又叮嘱,「你夜间可得看着点,要是烧起来了要叫大夫的,可别睡过头去了。」
徐复祯别过脸去,假装看不见他那暧昧的笑容。
她本以为照顾霍巡就跟下午一样,时不时拧个帕子给他敷着就行了。
可到入了夜后精神就渐渐不济起来,伏在床边打了好几回瞌睡。
她出去叫人烧了热水沐浴了一番,这才清醒了些,又重新回到霍巡屋里,点了一盏煤油灯,就着光影欣赏他的睡颜。
他的五官是偏英朗的,偏偏睫毛生得又长又翘,那柔秀中和了稍嫌硬直的线条,简直怎么看怎么好看。
真是奇怪,初见时她对他完全没有感觉,现在却越看越喜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徐复祯又俯下身去亲他的脸。她刚沐浴过,身上又润又凉,愈发觉得他身上热得灼人。
她突发奇想:为什么不睡到床上去呢?反正她身上这么凉,可以抱着他降温,自己还能休息一下。
念头一起,她已经吹灭了几案上的灯火。外头还下着细雨,可是并不阴沉,屋里透着昏昏的蓝色。
她借着那点幽光将外裳和纱裙挂在床头的架子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绫衫和一条袴子,轻手轻脚地爬到霍巡身边躺下,拉了一半衾被到自己身上盖着。
她脸上烫得厉害,却还以为那是霍巡的体温蒸的,便侧过身来,就像小时候搂着姑母睡觉那样,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窄腰,又抬起一条腿攀住他的大腿。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她浑身轻轻一颤。他身上热腾腾的,要是冬天抱着应该很舒服。可惜现在还是夏末的天气。
她将脸蹭着他的肩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意正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走。
连日来赶路不停,乍然安定下来躺到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身上抱着的火炉动了一下。
她半睁睡眼,见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侧过头来看她,一双眼眸亮得惊人,在幽蓝昏暗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祯儿?」他呢喃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涩哑。
「你醒啦?」徐复祯欣喜地说道。
「祯儿?」他又重复了一遍,肘弯抵着床榻半支撑起上身来,双目凝神注视着她。
他这一动,徐复祯才意识到她还半挂在他身上,手还搂在他的腰上呢。
她连忙松了手,待要坐起来,他已经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了。
他整个人如倾颓的玉山般压下来,全然不像之前那样有意识地撑起身子,徐复祯只觉得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身上的热气笼罩着她,滚烫的,像盛着滚水的铜炉口,氲氲地冒着热气。
徐复祯意识到他是烧起来了,而自己方才竟然睡着了!
她在他身下艰难地说道:「我去叫大夫……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