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娜丝的目光微妙地落在他脸上和露出皮肤的伤口上。
莫特利忽视了她的目光,简单说了下过来的原因,比如他已经知道她和拉克提出婚礼的事,比如他现在就在为婚礼地点而操心,还得帮他们置办很多东西。
比如,现在已经确认了婚礼地点。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觉得薇娜丝会需要这个消息。
薇娜丝用了阳谋,哪怕莫特利再不希望有其他势力卷进他针对拉克的计划里,但薇娜丝直接去找了拉克,拉克也同意了,他没办法阻止。
“为什么?”莫特利的目光里都是质问,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痛苦,“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同盟,为什么辜负我的信任做出背叛的事。”
莫特利的目光过于严肃而锐利,质问着她的随意背叛。一瞬间都要让她以为她是什么该被审判的大罪人。
薇娜丝觉得有点可笑,他在质问她之前难道不该先问问自
己有没有尊重这份同盟关系吗?他在不久前可派人杀过她,如今又欺瞒着利用她送她了一条死路,难道她还要按着他给的路乖乖走下去主动当好一只砧板上的鱼吗?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怕得罪人,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才是一眼望到头的毫无生机。这些人留给她的路从来都是从头黑到尾,如果她自己不反抗,谁又会来帮她?
与其走在一条漆黑的死路上,她更愿意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为自己哪怕博得脚下片刻的光明和生机,抓不抓得住她都尽力了,万一就能找到那条生路呢?至于未来怎么办,难道之前的未来就有生机和光明吗?这两者有区别吗?没有。
如果真的失手了,那她很高兴走之前还能为这群傻逼添添堵。
他们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平等的人看待,肆意支配她的身体和行动,一味施加自己的意志,从未问过她的意愿,又凭什么会觉得只要施舍好意就能如此轻易得到她的谅解和信任,然后任其驱使,他们也配?
他们的信任和好感难道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吗?
他们对她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而她只是背叛而已,就连这也接受不了吗?
薇娜丝心中骤然烧起一股怒火,她想说很多,但是一想到这群人本就认为应该理所应当凌驾于弱者之上,支配弱者,她就又没了说话的兴致。
反正现在已经到了这份上,让莫特利主动找上门来质问,无非就是她的行为确实脱轨了。
怕吗,当然怕,怕他一个激动就把她杀了。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但是她现在还没死。
薇娜丝趁着这股怒火装作气愤的样子,先发制人:“那不然呢?你说我背叛了你,那你为我考虑过吗?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祭坛就要修好了,谁知道是不是我这次睡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我问你,你也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一直在担惊受怕!”
“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找答案,我提出婚礼只是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起码在这之前,我都不会出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明天就婚礼了,明天之后,不,说不定明天晚上我就会出事对不对?!”
“你只是让我配合你的计划,可你都不愿意再向我多透露一句计划相关,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你做这些事究竟冒有多大风险,你这样对我,我都不知道我们竟然还是同盟关系!”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毫无安全感,你凭什么怪我!”
莫特利愕然,薇娜丝的进攻过快,有道理又没道理的噼里啪啦一顿,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薇娜丝又趁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他,直直指着他:“你才令我失望,婚礼时候不就是最好下药剂的时候吗?我根本就没有放弃这个任务,我已经很厚道了,结果你竟然还先指责我!”
“我现在才要通知你,我不会再配合你的行动了!”
“那药剂你自己去下吧!”
还真别说,在药剂这件事上,对莫特利来说,还真是少了她不行。
薇娜丝根本没有给莫特利反应的机会,就要推他出去,边推边说:“你走啊!离开我的房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就如一个无理取闹,总被情绪支配,容易失控,却又好掌控的简单女人。
终于,莫特利出声:“……抱歉,今天是我冲动了。”
薇娜丝表面上还在生气,心里却已经松了口气。
“关于今天的事,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可以都只会火上浇油,我也许应该补偿你些什么,如果你想好了,我们可以再谈……”莫特利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当前的重点是试剂,薇娜丝的配合很重要。
薇娜丝松下心神。忽悠住了。
听到莫特利的道歉,薇娜丝的怒火似乎才降下去了些,看起来莫特利的顺毛似乎起了些作用,她的情绪被安抚不少。
莫特利变得大方起来,开始分享情报:“另外,薇娜丝你猜的没错,婚礼过后就是献祭仪式了,也就是说,拉克如果没有被削弱控制,明天晚上你的境地会很危险。”
“这件事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只是我之前也只能推出来模糊时间,也是有了婚礼的安排,献祭时间才被确认。”
“以及,还有一件比较遗憾的事,就是你的那些所谓‘朋友’也许并无法帮到你,拉克可不是蠢蛋,他不会允许那些人带着念力来到婚礼现场。”
“薇娜丝,能帮你的只有我。”莫特利直直注视着她,薇娜丝被盯得发毛,不过很快,他又移开目光,像是闲谈一样问起另一件事。
“对了,有一个问题同样很重要。”
以防薇娜丝理解出错,莫特利提前做了补充:“昨天晚上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