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们争先恐后,温苒苒瞧着心中很是感动。
她喜欢热闹,苒苒前世每年过生时,无论师兄师姐们身在何处都会赶过来陪她。一屋子满满登登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温馨。
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实在是好。若是可以,她甚至想天天都过生日。
可是……温苒苒扭头瞧了瞧大伯父与三叔他们,一时间有些为难:“可是大伯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全家一起给我过生辰。”
“这有什么!”康平大剌剌地摆手,“我们提前一日两日为你过生不就两全其美了嘛!就去范楼如何?”
温苒苒对着一双双亮晶晶的眸子也不想扫兴,十分痛快地点了头:“好呀!”
“成!”康平大手一挥,当即就吩咐婢女去范楼,叫他们将菜单拟出来。
“咱们那日晚上去看灯好不好!”段三兴冲冲地道,“街上新置了灯山,很是好看!”
“听说瓦子里新来了个杂耍班子,咱们一块去看吧!”
小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笑声阵阵,很是高兴。
温茹茹听得来劲,正想问问那杂耍班子有什么绝活,忽地就觉得有道黑影笼了下来。
她怔愣抬头,正对上张秀气斯文的面孔。
容晏将一红木盒子放在她手旁,朝她绽开唇角:“温二娘子这回可不许退了。”
说罢,转身便走,飞也似的,跑得极快。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贵女们登时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康平怔怔望着那眨眼就没了影的容晏啧啧称奇:这小子转性了?
“诶!”温茹茹追了两步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一个年轻郎君,只得悻悻而归。
她捏着手中的红木盒子,只觉得有些烫手。
这卫国公世子今日怎么这般、这般没规矩!
温茹茹闹了个红脸,咬唇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瞧瞧是什么!”康平将盒子拿过来打开,瞧了两眼含笑塞回到温茹茹手中,意味深长道,“我这外甥眼光不错。”
温茹茹垂眸,看着那盒中静静躺着支玉钗。通体碧绿,尾端缀着个圆滚滚的莲蓬,很是娇俏可爱。
她凝视着盒中的莲蓬,心跳兀地漏了几下。
他知她喜好,也懂她心意。
温茹茹抿紧唇,心底泛着些许酸涩:可是……可是我们终是不相配的。
等他明日来再还罢……
*
傍晚,一抹残阳铺于水上,映得水面金光粼粼。
宫内殿宇林立,锦石缠道,金碧相射,绣彩辉煌。
有一巍峨宫殿内侧,当间置了张朱漆明金龙床,上头歪坐着个身着捻金线衣袍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忧心忡忡,神色戚戚:“皇儿既安全无恙,为何还不回宫?”
他重重一叹,眉头皱得更紧,声音都颤颤得带着哭腔:“朕瞧着这些奏章就脑瓜仁儿疼……靖舒,我可怎么办啊……”
霍皇后见夫君如此也别无他法,只能温声安慰:“阿衍这孩子自小便有主意,他不回来就说明现下还不是时候,长青再等等。”
齐长青一颗心惴惴不安,他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幼时靠父皇母后,老了靠儿子。如今母后远在天边礼佛,儿子还不在身边管着他,他在这皇位上如坐针毡,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什么祸给皇儿添乱。
如此劳心劳神实在是吃不消,只得抱着发妻哭诉:“靖舒你瞧瞧我,自皇儿离宫后,我都瘦多少圈了?”
霍皇后无奈又心疼:“卫策前段时日刚见过皇儿,不若叫他来问问?”
齐长青一顿:“可会坏了皇儿的事?”
“不会。”霍皇后笑着安抚,“卫策乃是宫中最不起眼之人,无人会注意他。再者说已经过了那么久,有心之人便是想查也查不到什么。”
齐长青抹了把泪,迫不及待地点点头:“都听靖舒你的。”
霍皇后点头,立即着人安排。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齐长青见人还不来,急得在殿里踱了好几圈。
“长青莫急,卫策此人最是小心谨慎,你得容他做些准备,万无一失才好过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