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程霓听得双腿发软,扶着椅子坐了下来,环视了一圈,并没看到那个男人,她质问:“那男的?”
nbsp;nbsp;nbsp;nbsp;程淑湄语气有点虚:“走了。”
nbsp;nbsp;nbsp;nbsp;程霓这会也没什么力气跟程淑湄吵,坐在那里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从除夕那几天一直忙到现在,吃喝睡基本都在医院度过。
nbsp;nbsp;nbsp;nbsp;像这种春节假期,往往是医院最忙的一段时间。大多数人都会出行游玩,人员流动增加,往往越是容易出事故,还有胡吃海喝酒精中毒的。
nbsp;nbsp;nbsp;nbsp;他原想着等这阵子不忙了,再去找程霓。却不成想刚出了手术室,曾经见过程霓的同事迎面走了过来,喊住了他:“刚才在神经外科手术室门口看见你女朋友了,好像是家里什么人在做手术,就她们两个母女两,你赶紧过去看看,我看你女朋友的脸色好像也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到的时候,就见程霓抱着膝盖,静静坐在长椅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还是程淑湄先跟他打招呼:“小赵,你怎么来了,是程霓给你打电话了。”
nbsp;nbsp;nbsp;nbsp;“我同事来神经外科找人,刚好看到你们。”赵砚舟看一眼默不作声的程霓,又问,“什么情况?”
nbsp;nbsp;nbsp;nbsp;程淑湄忧心仲仲:“颅内出血,在手术,医生说风险挺大,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小赵,给程霓外婆做手术的是吴医生,他技术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宽慰道:“吴主任是神经外科的专家,做过这类手术不少,别太担心。”
nbsp;nbsp;nbsp;nbsp;程淑湄点点头,赵砚舟看了看程霓身上单薄的衣服,开颅手术费时长,顺利的话三个小时能结束,不顺利的话还不知要什么时候。
nbsp;nbsp;nbsp;nbsp;他跟程淑湄说了声,先回去,和同事换了个班,拿了外套重新到六楼。程淑湄这会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nbsp;nbsp;nbsp;nbsp;程霓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赵砚舟将外套披到她身上。
nbsp;nbsp;nbsp;nbsp;程霓抬手要脱下来,赵砚舟摁住她的肩头,道:“外婆等会出来还需要人照顾,你别把自己搞生病了。”
nbsp;nbsp;nbsp;nbsp;程霓也就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她左半边脸颊还有点红肿,他眉头一紧,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他伸手要去碰她的脸,她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听到她淡声道:“没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这时程淑湄上完洗手间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收回了手,没多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三个小时后,外婆被推出来,人还在昏迷当中,今晚得留在重症病房观察一晚。
nbsp;nbsp;nbsp;nbsp;重症病房不需要家属陪护,有护士和医生值班,她们只能在守在病房门外。程淑湄让程霓回去,程霓觉得自己即便回去也无法安心,还不如在这看着。
nbsp;nbsp;nbsp;nbsp;她没理程淑湄,程淑湄见她不回应,也就作罢。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当晚也没走,第二天早上,吴主任来查房,见到赵砚舟颇为意外,去看了看程霓,又去看赵砚舟,笑说:“那老人家是你女朋友的家属啊?”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点点头,道:“她外婆。”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向吴主任了解了一些程霓外婆的情况。
nbsp;nbsp;nbsp;nbsp;吴主任说完,知道程霓是赵砚舟的女朋友后,讲话也就亲近几分,让她别太担心,应该等会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但还是叮嘱了一番,说老人家出院后,还是得多加照顾,别惹老人动气,毕竟年纪大了,有这回也没下回了。
nbsp;nbsp;nbsp;nbsp;查过房后,外婆情况恢复得不错,被转入普通病房。
nbsp;nbsp;nbsp;nbsp;程霓松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外婆虽清醒了,但还没什么精神,察觉到程霓的担心,只是伸了伸手,示意程霓坐到床边来,握住外婆枯瘦长满老年斑的手,眼睛发潮,觉得外婆好像一瞬间又变老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睡衣,还是得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nbsp;nbsp;nbsp;nbsp;赵砚舟今天难得可以休息半天,开车送她回去。
nbsp;nbsp;nbsp;nbsp;程霓熬了一夜,这会也没什么心思跟他闹别扭,只想回去换身衣服,再来照顾外婆,她并不放心让她妈
nbsp;nbsp;nbsp;nbsp;一个人照顾外婆,或者说她已经不再信任程淑湄了。
nbsp;nbsp;nbsp;nbsp;但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他开车技术太好,坐上车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觉睡得很沉,车子停在小区楼下,他也没叫醒她,是车外下楼倒垃圾邻居的来电铃声吵醒了她。
nbsp;nbsp;nbsp;nbsp;一首激越的《最炫民族风》。
nbsp;nbsp;nbsp;nbsp;程霓拧着眉睁开眼,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她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的赵砚舟:“你怎么——”
nbsp;nbsp;nbsp;nbsp;话说了一半,吞了下去,他靠着驾驶座,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