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人低声道,「乔医生,柱子的父母早就死了,他原是西北人,日本人侵占西北时,柱子的父母被那群狗日的杀了,柱子被藏在水缸里,才逃过一劫。」
「还有黑子和柱子是亲兄弟,黑子是柱子的亲哥哥,黑子因为当天恰巧不在家,才捡回一条命。这兄弟俩一路逃亡到了西南地界,黑子从了军,立誓要为父母报仇,柱子说什么都要跟着他哥一起。」
「这不,日本人攻打祁安,黑子上了战场,柱子这小子也偷偷跟了过来。」
乔书媛闻言,呆愣在原处,百感交集。
叫黑子的黑脸士兵,哽咽道,「柱子今年确实只有十一岁,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他。」
「没有,不是你的错。」乔书媛瞬间红了眼眶,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是日本人的错,柱子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孩子,他是好样的。」
乔书媛感受到衣角被轻轻扯动了下,她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床上的柱子睁开了双眼。
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大姐姐,不要怪我哥,是我不听话,偷偷上战场的……我要为爸妈报仇,把那些小日本赶出去。」
「柱子很勇敢,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杀了一个小日本。」身旁的伤员说道。
乔书媛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真厉害,答应姐姐,快点好起来,好么?」一低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好,我要快点好起来,继续杀鬼子。」柱子点点头,「没了右手臂,我还有左手臂。」
「医生,我弟弟就交给你了。」黑子二话不说,提着枪转身跑向阵地。
——分割线——
黎璋收到日军飞机轰炸祁安市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国民政府求援了。
可惜,一封封电报发出去,电话打过去之后,得到的就是国民政府这边的飞行队正在演练,还没回来,等回来后,再下命令。
黎璋双手叉腰,破口大骂,演练?演练什么?正式开干,你不干!搞什么演练?
这都火烧眉毛了,老董想什么,他心里也曾猜到几分,不就是见日本人的火力这么猛烈,老董打退堂鼓了。
说什么演练,不过是藉口,是怕了日本人的空军。
要不是真的没辙,依着黎璋的脾气,绝不可能在明知对方是敷衍他时,还在一遍遍上赶着求人,求国民政府能出飞行队支援。
可惜,国民政府那边就是没个准信,一会说去演练了,还没回来,等回来一定派飞行队支援,到了晚上又说,回来是回来了,但是飞行队中的教练是美国军人,这会儿已经休息了,需要休息好,才能带领飞行队前去支援。
反正这样那样的藉口一大堆,飞行队就是不出。
如今祁安的局势,完全就是自杀式的对抗日本人的飞机。
正常飞机飞行时,自是打不到的。但守卫祁安的西南军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先是直挺挺的站在地面上,吸引日本人飞机的注意,等到日本人的飞机以俯冲的姿态,向地面攻击时,埋伏在旁边的其他西南军手持机枪,找准时机,对准其螺旋桨或者是发动机,将其击落。
主动充当日本人飞机靶子的士兵也只有用这种自杀式的方法,才能为其他西南军争取击落日军飞机的一丝机会。
哪怕机率极其微小,但确实击落了日军两架飞机,击伤一架。
这也使得日本人越发恼怒,觉得这简直是对他们的耻辱!
原本炮轰的飞机由最初的18架巡回轰炸,增加到了40架,翻了一倍不止。
黎璋的电话和电报一刻也没停过,最后,眼见国民政府就是不出飞行队,气得他直接在电话里飙脏话,把接线的副官骂了一顿。
就在熬到天微亮,他再也等不下去,再等下去,高敬的军队怕是要撑不住了。黎璋正准备吩咐下去,从重京城调兵过去,黎荣廷已经自告奋勇领命前往之时——
突然,祁安那边的电报又来了。
——分割线——
祁安前线战场
乔书媛感受到虽然外头的轰炸声越发频繁,但这些天的伤员反而变少了。
直到一群躺在病床上受伤严重的士兵们,求着他们的上级,让他们上战场,她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