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里?」
尚未睡醒的声音中沾染着几抹水气,腔调微糯柔和,略低的声线好似暖风拂过,彻底消融他眉宇间的疏离清冷,只馀下温柔缱绻之色。
「晨起练剑出了些汗」
沈朔转身,揽腰抱住她,指腹摩挲着她因温泉池水而泛红的脸颊,唇角微微上扬,声线温朗如玉,问道。
「桌上留的饭吃了吗?」
「没」
顾九摇摇头,重又栽回他怀中,乌色秀发似有若无地摩挲过他脖颈间,声线有些低沉。
「醒来时没见到你,忘记吃了。」
浓密长睫之下,那双杏眸低垂着,视线长久地落在他胸口那道伤痕处。
已过半月,先前那道见骨的骇人伤口此刻只剩下一抹极浅的淡粉,近乎痊愈。
伤口处新生的嫩肉在女子指尖的触碰下,泛起些微的痒。
沈朔垂眸,握住她的指尖拢在掌中。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复又松开,在噬咬处落下一吻。
他俯身枕在她肩上,拍抚着她的脊背,温声道。
「我一切都好别担心,下次先吃饭好不好?」
顾九埋在沈朔脖颈间,嗅着那抹淡淡的木质清香,良久缓缓点头应道。
「好」
微哑的声音连同眸中情愫,一并隐没在温泉池水声中。
-
已是夏日,窗外不时的蝉鸣声响起,空气中多了几丝燥热的气息。
顾九手执玉勺,拨弄着碗中冰酪,一口下去酸甜冰凉的口感在唇腔中绽开,甜而不腻清爽解暑。
一碗快要过半,杏眼微微眯起,露出满足的笑来。
她发呆的间隙中,房间里静谧安好,只偶尔自紫檀木书桌前传来书页翻面声。
目光流转,她抬眸看向不远处。
自沈朔恢复无碍后,那张紫檀木书桌又如往日般逐渐堆上文书,此刻堆着两摞文书。
他此刻端坐于桌前,眉心一抹红,着一身浅蓝色圆领袍,束发系玉,面色淡然平静。手执朱笔,于文书上落下批阅字迹。
笔力遒劲,灵秀端正,自成风骨,细瞧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顾九微微愣神,只长久地看向他,连手中的玉勺都忘记拨弄,直至碗中冰酪化作常温这才回神。
她沉默地将碗搁下,寻了张椅子堆放他身侧,同他并排坐下。
挽着他臂弯,自然地贴靠在他身上,长睫低垂,视线缓缓放空。
沈朔停笔,握住她的手,侧身低头看向她,唇间笑意清浅,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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