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按在额头上的手也撤走了。
英格瓦尔:「……」
一群医疗虫严阵以待,盯着中央咬牙忍耐的英格瓦尔,时刻准备,只等首席发令就冲过去强行中断。
医疗虫们正紧绷着,寂静严肃的气氛中却突然飘出一句调戏,一时间,所有准备着药物和仪器的爪子都是一颤,满是惊惧的目光在志愿者和首席之间来回扫。
麻醉彻底失效,英格瓦尔快痛到去天国见雄父了,残留的求生欲望让他出声,努力拉回自己涣散的意识。
但是失去理智把关的嘴,张开就是非常失礼露骨的话:「你生气了吗?那我给你看翅膀,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很漂亮的,你会很喜欢的。」
拿着强效救命针的医疗虫看看自己手中的药剂,再觑觑首席冰霜敷面的模样,恨不能直接丢了那烫手山芋。
要死啊!
什么场合就张口调戏求偶啊!寡疯了吧!
严重缺乏社交知识,卡洛莓斯并不清楚各种属的求偶方式,更不会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但是英格瓦尔提到了翅膀,这种情形下产生的潜意识念头很可能会是关键信息,这是引起他关注的点。
密密麻麻缠在英格瓦尔身上的精神丝线,开始集中感知隐藏在背部的翅囊。湿润温热的液体从翕张的翅囊口渗出,和冷汗混在一起沾湿衣料,同样透明无味,却是更为黏稠的另一种物质。
「解开绑带。」
医疗虫们不敢摇头,怕下一秒就是「嘎嘣」的脆响。
不是吧……不该这样吧?首席你醒醒啊!
哪怕带着惊恐到呆滞的眼神,医疗虫手下的动作依旧非常迅速,但是脑子却快被烧焦了。
失去束缚后,英格瓦尔也没有力气直起身。苍白的面孔开始敷上绯色,颧骨周围尤其明显,病态的热度开始在体内生发,体表却只能感知到寒意。
肩胛后方慢慢有温度传来,同样的温暖也出现在胸骨上。翅囊里的液体随着体态的变化晃荡晃荡,淅淅沥沥往下淌。
卡洛莓斯扶着英格瓦尔的上半身,示意下属收集腺液,并取样留待检测。
英格瓦尔不是有毒种,按理翅囊是不会分泌腺液的,那现在的情况,只可能是打进去的药剂起作用了。
背部的衣物被剪除,露出水淋淋的翅囊,但采样管刚刚接触到皮肤,就被骤然弹出的翅翼切断。
绚丽的黑紫蝶翼大肆铺开,比之先前增长了一半有馀,锋利的边缘泛着刀刃的寒芒,带着切碎整间实验室的气势延展出去。
在造成大规模伤亡之前,无形的精神触手裹住翅翼边缘下卷,硬生生压下。
迷蒙间,英格瓦尔嗅到了血的味道,其中混杂着久违的清甜草莓香。
「首席……」
医疗虫的声线颤巍巍的,不知在害怕什么。
英格瓦尔被卡洛莓斯按头埋在颈窝处,什么也看不到,温暖带来的安心瞬息被慌乱取代。
卡洛莓斯抹过面颊上鲜血,示意另一位医疗虫继续完成采集。
「受伤的先去处理。」
有乒桌球乓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英格瓦尔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伤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