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只恶鬼面前,连一分钟都没撑过。
宫鹤之神情并无半点心疼,似乎早有意料。掏出一张张黄符,不要钱地丢到黑雾里,也只能拖延时间。
他开始诵唱佛经。
晦涩难念的经文化为金光,从他周身释放。
不知多了多久,他极具俊美的脸庞褪去血色,苍白如纸。这是他遇见最凶的一只恶鬼,招招致命,根本没想要他活着从这里出去。
偏偏是这么一只足以毁灭国家的恶鬼,竟然窝在一家普通的扎纸店里。
……
纸扎店后院。
剪开米袋,舀出一大勺新米到碗里的姜犹对着空气说道:
「林同学,我说了吧,赚了钱就给你买新米。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搅拌着燃灰,又插上香,她把碗摆到相框前。
米粒雪白,颗颗饱满,不煮都透着香味。好是好,就是太贵,一小袋就需要五十多块钱。
姜犹放完饭,走到衣柜里,找到原主藏的学生册。
那段精神病院的剧情也同样牵扯到学生册,而原主手里的学生册和精神病院护工挖到的应当是同一本。
结合原主记忆,时间线应该是民国中学,学校拆除之后,建了精神病院。到如今,病院也被拆除,经常闹鬼,工地已经空了半年。
整本书围绕着主角开展,民国时期的中学是开始。
她该找个时间,去一趟工地了。
『砰』
店里又传来响声,姜犹只好放下学生册,大步回到店里。
映入眼帘的是飞出店里的小和尚。
在油纸灯的光照下,小和尚面色病态苍白,眉眼覆了层阴霾,跌倒在店门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滴滴答答溅在鹅卵石地面上,染红僧袍。更惊人的是,他全身的金光越发淡了,犹如一盏没了油的灯芯,燃尽忽明忽暗。
姜犹瞳孔微缩,连忙跑过去,搀扶他起来。
「你怎么了?」
她才走多久,他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关键的是谁伤的他啊?
难不成是林同学吗?
宫鹤之盘膝而坐,十指合一,淡色的薄唇被血液浇灌成鲜红,朦胧橘黄光线里,仿若寺庙里被鬼魅纠缠的佛子,多了几分妖冶的邪气。
姜犹见他不理,也无法强行让他回答,只能蹲在旁边,等待他睁眼。
约莫过去了五六分钟。
小和尚终于睁开了眼,张口第一句便是:「无事,是我练功受伤。」
姜犹:「?」
她不放心地问:「真没有事吗?小和尚你别逞能啊,附近有诊所,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原先太阳一样亮的功德金光此时都变成灯泡亮了。
倘若姜爷爷知道有个天生帝王功德的人死在店里,肯定会从土里爬出来,掐她脖子的。
姜爷爷生前,十分崇敬功德高的人。之所以穷,也是他从不收功德者的钱。
以他的话来说,收善人的钱是要遭天谴的。
年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小和尚却颇为老成地向她摆了摆手,不疾不徐地道:
「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