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不断地攀折草叶,牺牲交替着,草叶的汁水淋漓着,伴着涌上来的硝烟味。
这是一场豪横至极的梦。
鲜血、枪火、美人。
西瑞做了两年的梦,真实与梦境之间变得颠倒和模糊,极其强烈的割裂感,于是,西瑞甚至看过无数次心理医生。
哪怕是国际研究机构都榜上有名的心理医生告诉他。
这不过是他潜意识里面想象出来的、用以安慰自己的幻想。
天才和疯子,
也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想象,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你磅礴的爱只不过是想象中的自我满足。
你自以为是的行动践行着理想化的虚伪道义。
你将自己想象成英雄、救世者,可实际上,你依旧只是个人类。
你只是太孤独了。
于是第二年,西瑞不再去接受任何心理诊断。
他尝试去思考,去悦纳自己的一切合理和不合理。
如果连如何评判自己的心,都要听从他人的见解与想法,那这份心——也不属于他自己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重要吗?
最重要的是,要听自己心的声音。
那一年,西瑞的爱好更加广泛,几乎涵盖了所有能让他感到刺激和挑战的领域。
射击、潜水、黑客技术……他痴迷那种竞争性极强、充满挑战的活动,仿佛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
他想通过对世界的了解,来增加对自己的了解。
人不可能生来就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样子。
西瑞也是。
这一年,各种极限运动开始成为西瑞的心头好,无论是高空跳伞、悬崖攀岩,还是极速赛车,西瑞都乐此不疲。
他喜欢那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刺激感,喜欢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紧张与兴奋。
对他来说,或许生命就应该在极限中燃烧,哪怕下一秒可能会坠落,也要先享受这一刻的极致盎然快意。
他在现实中出格,可是回到梦里、回到兰塔身边,他又好像变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宁静下来。
黄金鸢尾,
耀眼的金色。
在生死一瞬间的战场上,西瑞反而更冷静了。
无数的枪火箭雨之中,他和兰塔越走越近。
在第三十五星系降落反击战中,他们小队和整个大部队都失去联系,被严重伏击。
兰塔为了保护西瑞腹部中弹,鲜血直流,医疗条件极差,几乎差点死去。
在乱炸的碎石当中,兰塔无力的垂着眼眸,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淡,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血珠。
他突然很轻很轻地问西瑞:
“Cerie,我好不甘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以带着我的军队继续往前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