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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急了（第3页）

群臣惊骇，纷纷劝阻。明心更是泣谏：“哥哥，你是天子，不是战士！若你有个闪失，江山何托？妹妹们怎么办？”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正因为我是天子，才必须亲手终结这段仇恨。否则，它会像毒藤一样缠绕下一代，直到窒息整个王朝。”

三个月筹备，十万大军集结。楚恒沂亲率主力出塞，容承渊为先锋，阿箬随军担任医官总领，明心留守京城总理政务，楚婉柔协理军需调度。

大军穿越戈壁，翻越雪山，历时四十余日，终抵幽冥谷。

那是一座被浓雾笼罩的峡谷，四周峭壁如刀，谷底黑水蜿蜒，相传为地狱入口。据俘虏供述，每逢月圆之夜，宁安便会举行“转生祭”，以活人精血滋养自身魂魄。

决战当夜，皓月当空。

楚恒沂披甲执剑，率五百精锐突入谷底。战斗惨烈异常，敌方多为狂信徒，悍不畏死。箭矢如雨，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在一座石殿前，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宁安长公主已近百岁，身形佝偻，白发如雪，双眼却亮得吓人，宛如鬼火。她坐在青铜王座之上，手中握着一卷泛黄帛书，正是《血脉图谱》原件。

“侄儿来了？”她嘶哑开口，“你可知你母亲临死前说了什么？她说??‘姐姐，我对不起你’。”

楚恒沂冷冷道：“你若真是我姑母，就不该背叛家族，祸乱天下。”

“背叛？”她狂笑，“我才是正统！先帝本该传位于我，只因我是女子，就被逐出宫门！你们男人坐拥江山，女人只能做玩物或工具！我要的不是权力，是颠覆这不公平的秩序！”

“那你错了。”楚恒沂缓缓拔剑，“真正的公平，不是让女人踩着男人上位，而是让每个人都能凭本事活着。你用仇恨养育仇恨，只会制造更多孤儿寡母。”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

宁安低头看着胸前的剑尖，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好……很好……至少……是由亲人……送我走完最后一程……”

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手中帛书坠地，瞬间被火焰吞噬。

战后，全军凯旋。楚恒沂没有举行盛大的庆功宴，而是独自前往茶阳，在母亲当年寄居的小屋前焚香祭拜。

他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大楚不再有秘密血脉，不再有被迫分离的亲人。若有流落者，必寻回；若有欺压者，必严惩。此誓，永世不改。”

多年后，那位曾在岭南失踪的女婴终于被找到??原来当日被一名猎户救起，养于深山，取名“采薇”。待她十五岁时，因能辨百草、通鸟语，被人称为“山灵姑娘”。阿箬循迹寻去，凭借耳后胎记与玉佩残片确认身份，将她接入宫中。

楚恒沂亲自为她赐名“昭蘅”，封为和静公主，主管山林水泽事务，推广生态保护之法。百姓赞曰：“四明并耀，光照九州。”

景和二十年春，楚恒沂退位，传位于太子恒禹，自己移居紫宸别院，每日读书种梅，与三位妹妹、一位小妹相伴度日。

某年清明，四兄妹同赴良王墓前扫祭。归途中遇暴雨，避于山亭。lightning划破长空，thunder滚滚而来。

阿箬望着雨幕，忽然轻声问：“哥哥，你说我们这一家人，是不是特别幸运？”

楚恒沂笑了：“不是幸运，是我们从未放弃彼此。”

雨停云散，彩虹横跨天际。

远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孩童奔跑欢笑，妇人唤儿归饭。一片安宁祥和。

他仰望苍穹，喃喃道：“母亲，父亲，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用生命守护的??万家灯火。”

风过处，香炉轻摇，金殿销香，余烟袅袅，如诉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