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廖受了惊,态度不似先前那般强硬。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我的命呢?”卫廖十分莫名,直到他接到了蜀国人送来的密信。他才恍然大悟,气冲冲的来相府寻纪博采。
“卫先生这是怎么了?怎得满面怒气呢?”纪博采笑脸相迎。
卫廖一巴掌将书信拍在纪博采手边的案几之上,“你自己看!”
纪博采好奇的拿过书信,本是带着淡然笑容的脸,却越看越沉,眉头深深皱在一起。
“蜀国国君得信,马文昭已经知道卫先生出使大周?”纪博采放下书信,语气微微凝重。
卫廖垂着眼眸道:“我是悄悄来的,知道我来的人没有几个。消息不会是从我这边走漏的。纪相看,是不是……”
纪博采深吸了一口气,在第一次送养元丹去往边境却被劫走的时候,他就怀疑圣上身边有细作叛徒。
如今又出了此等事,更是坐实了猜测。
可先前的盘查并没有收获,他虽有怀疑之人,却没有拿到什么把柄。
“大周君主身边,似乎有小人呐?”卫廖眯眼看着他。
“也未必是我君主身边有小人吧?为了卫先生的安危着想,卫先生最好将自己身边的人也好好审查一番。”纪博采说道,“不过卫先生也不必害怕,我会派人随时随地的跟着先生,保护先生安全的。”
“那倒不必,我自有人手保护自己。”卫廖连忙拒绝。
“先生可不敢大意,先生如今在我大周境内,就得我大周保护先生的安全。先前这事儿出的突然,是我失策,没有保护好先生,叫先生受惊。但好在,先生乃是有惊无险呐。”
卫廖僵硬的笑了笑。
纪博采派人盯着他,本来是盯梢,现在救了他的命,到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他了。
“先生,究竟是一时利益得失重要,还是先生的性命重要呢?”纪博采拱手道,“先生千万不可大意,我身边恰有几位忠心的高手,先生尽管放心将他们带在身边。”
卫廖有些不满,但想到夜里闪过的寒光,想到那股异香,若非他嗅觉敏锐,那时候又未睡的太熟,这会儿只怕已经到阎罗殿里去交差了,心头就禁不住发寒。
谁能保证下次遇见事儿的时候,他还能这般幸运呢?
“罢了,就依纪相。”卫廖皱眉妥协。
纪博采不敢耽搁,立时将这件事情告诉柴贤知晓。
“当初韩家人送物资和养元丹去往边疆,在西峡被劫的时候,就是圣上身边小人暗算。且圣上下发了公主的画像,大周全境也才做过人口统计,为何马文昭的人能带着公主一路畅行无阻?顺利逃出大周境内?”纪博采眉头皱紧,全然没有面对卫廖时候的一派轻松自在。
柴贤的眉头也皱的紧紧的,他沉吟片刻,投向纪博采的目光沉沉的,“纪相以为,此人会是谁呢?”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卫廖乃是暗中前来,所以没有安排他住在驿馆之中,圣上接见他的时候,也多有遮掩。所以知道卫廖身份的人,本就不多。”纪博采缓缓说道,“两次都能知道消息的人……”
纪博采抬头看着圣上。
圣上也看着他,“如此排除,算起来,也没几个人了。”
纪博采点了点头,“究竟是谁,如今一试便知。”
“试?”柴贤垂眸,“纪相打算怎么试?”
如今殿中只有他们君臣二人,就连柴贤身边的宦官都被摒在殿外守着。
纪博采更上前了几步,在御案前头,压低了声音,对柴贤说了几句。
柴贤闻言,沉思片刻,连连点头,“甚好,就用纪相的计策。只是卫廖那里……”
“圣上放心,卫廖这人,惜命得很。此事关乎他的性命,他必然不会过于强硬。”纪博采拱手说道。
“那此事便交给纪相安排吧。”柴贤点头。
纪博采拱手退走,隔了一日,便又安排了卫廖见圣上。
但是这次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圣上的中书舍人等谋士,均为被召到场。所以他们究竟商定了什么,是否达成了协议,旁人均无从知晓。
卫廖出宫之后,便开始收拾行装,打点行李,似乎在做离京的准备。
如此看来,一定是商量出结果了呀?
有心之人都在暗暗打听,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边疆得失成败,乃是关系到整个大周是否能稳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