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真的是你。”崔珍珠忍不住扑过来抱住她。察觉到行为不妥,崔珍珠快速松开人,“你怎么不进屋?快,跟我进屋,幺娘是不是还在生气,你放心,我去跟幺娘说你娘做的事情你都不知情,幺娘肯定不舍得生你气!”说完便热情的拉着范映雪想进屋,可是范映雪她一动不动。
崔珍珠看向范映雪,发现她的一双眸子看着傅以南,心底有些言不明的开心。映雪还对傅大哥有情,映雪没有忘了他们。
只是不等自己多想,便后颈一疼,眼前一黑。
范映雪看着院子里躺着的二人,眼神微冷。
“将他们带到内室,放在床上。”
婆子闻言知道小姐的决定,安排奴仆将人外衣扒掉,扔在床上。
范映雪看着躺在一处的两人,转身走出厅堂,对身边的嬷嬷点头:"去报官吧,就说绣坊发生命案。"
当夜,青州府衙以"谋财害命"的罪名逮捕了崔珍珠和傅以南。二人被抓时衣衫不整的躺在绣坊,范知州亲自督办此案,从珍珠枕下"搜出"毒药,又从绣坊账本中"发现"他们欠下巨债的证据。
"贱婢与人私通,欠下巨债,为逃债毒杀养母,天理难容!"知府当堂宣判,"大刑伺候,直至画押!"
公堂之上,傅以南抵死不认罪,挨了三十大板后,一口血喷出来,死在了公堂上。而崔珍珠被打的只余一口气,被人扯着手在认罪书上画来押。
崔珍珠被铁链锁着拖过街道时,突然抬头看向知州府方向。围观的百姓都说,那眼神不像活人,倒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范映雪!"她嘶声厉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崔珍珠被抓那日,穿着的是生辰宴那天幺娘送给她的红色衣裙。
她死在画押的七日后。据说狱卒发现时,她浑身是血,十指尽断,却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冤"字。最骇人的是,她竟撕下囚衣,用血在胸前画了朵莲花——与范映雪玉佩上一模一样。
她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乱葬岗。
当夜,青州下起暴雨。范映雪从噩梦中惊醒,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影。闪电照亮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是崔珍珠!
"映雪姐姐,"珍珠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回来陪你啦……"
范映雪尖叫着后退,却见珍珠飘然而至,冰凉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那些刑罚有多痛?他们用烙铁烫我的背,用竹签钉我的指甲……"
"对不起!对不起!"范映雪涕泪横流,"是父亲逼我的。"
珍珠歪着头,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没关系,我们慢慢玩。"她凑到范映雪耳边轻声道,"先从你母亲开始好不好?谁让她侮辱幺娘,骂幺娘是'贱妓',映雪姐姐我本以为坏的只是你娘,原来你跟你娘一样坏。不,你更坏!"
次日清晨,丫鬟发现范夫人昏死在床上,屋内污秽之气熏天盖地。范夫人的面目扭曲仿佛见到极恐怖之物,胸前赫然有一朵血莲花。醒来后的范夫人不仅大小便失禁,更是见到人就大喊大叫。再也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模样。
崔珍珠每日都在范府游荡,府里上下被她搅的鸡犬不宁。
可是,最终让她决定同归于尽的人是范映雪。
即便范府贴满符咒,可是范映雪心虚,还是整日休息不好。终于,她受不了了。她先是命人去寻崔珍珠的尸骨,不是厚葬赎罪,而是命人挫骨扬灰。而后更是请人做法,意图让她魂飞魄散。
范知州下令全府戒备,更是让人将阖府上下都贴满符咒,总算是安静了两日。可是那一天,女儿来到他的书房,上来便要掐死他,力道之大恐怖至极。若非他院内有诸多护卫,怕是他早已殒命在女儿之手。
他广发帖子招募能人志士,却收效甚微,最后还是空虚道长主动上门,才将邪祟从范映雪身上驱走。
不找空虚道长,并不是他不相信空虚道长的本事,而是太相信空虚道长有本事。
十年前,他尚是中州刺史时,与空虚道长联合设计了崔尚岭。十年前的崔尚岭是青城首富,那时他正值考核期,便想让崔尚岭孝敬一二,以用他官场活动,可是姓崔的居然敬酒不吃,所以他请空虚道长出马,让崔府中人先后出事,然后借机查抄了崔府。可以说,范府今日的繁华锦簇都是踩着崔府的银子获得的。
只是空虚道长不仅事情办的漂亮,后手留的更是漂亮。所以这些年,即便他知道空虚道长在青州城内肆意掠钱,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映雪的举动,绝了崔珍珠心底最后的一点情分,而她在范府游荡时,知道范天长做了不少草菅人命的恶事,所以她觉得整个范府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