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姐不等喻永秋接话,就迫不及待地揭晓答案。
“俺们当家的说,是因为您!”
“因为我?”
喻永秋眉梢一挑,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扫了一眼周围,好家伙,车间里那嚼糖的咔嚓声都没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比听戏还认真。
喻永秋只好顺着问下去。
“梅大姐,这话怎么说的?因为我什么?”
梅大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糖染得微红的牙。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厂长您有钱啊!”
我有钱,跟喻明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那李芳还指望我这个小姑子给她上供不成?真是异想天开!
喻永秋心里冷哼。
梅大姐那边还在兴高采烈地分享着她打探来的内幕。
“可不是嘛!听说李芳一家子打听到您就是这永秋制衣厂的大老板,您哥又是头婚,他们就琢磨着,这要是嫁进来不就能沾您的光,往后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了?立马就把那外地老板给踹了!”
“哎哟喂,厂长,您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旁边一直默默听着的方大爷忍不住插嘴,他听得直跺脚,比喻永秋还急。
“这家人以前怎么对您的?现在看您出息了,就想来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喻永秋看着方大爷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方大爷您放心,想从我这儿占便宜?一毛钱都没有!”
说完,她不再理会车间的议论纷纷,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脚踩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喻永秋的脚步顿了顿,刚才那些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往她耳朵里钻。
李芳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一扎,上辈子的那些肮脏事儿就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一股熟悉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口。
她记得李芳,怎么能不记得!
那女人跟喻明是初中同学,说是同学,其实也就混了个初中毕业证,书是一天没好好读过,早早辍了学,就在镇上那家乌烟瘴气的公共澡堂子当收银员。
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
李芳那张脸生得不差,嘴巴又甜,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一个外地来的大肚子商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可笑的是,那时候李芳一边跟那个外地来的大肚子商人不清不楚,眼睛却还时不时瞟向喻明,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喻永秋上辈子还傻乎乎地以为,李芳是真心瞧得上喻明。
现在想来,呵,不过是把喻明当备胎,或者说,是把她喻永秋当成了更大的肥肉。
上辈子,李芳可是把穷字刻在了喻明脑门上,死活不肯松口嫁过来。
后来,李芳眼看着从喻明这里捞不到什么油水,一转身,就给那个外地富商做了二房,连名分都不要,就那么不清不楚地跟了人家。
听说,还真让她生了个儿子。
喻永秋想到这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上辈子,那富商的原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了李芳和孩子的事,直接从外地派了人过来。
听说那天血流了一地,李芳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就那么没了。
喻永秋还记得,当时整个宋家村都在传这件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李芳哭得死去活来去报公安,结果呢?
人家公安同志查来查去,两手一摊,说没证据,怕是碰上了硬茬子,职业杀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