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踏入空无一人的御书房,指尖轻轻划过案几上堆积的奏折。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将火盆边缘映出一圈暗红的光晕。
她本是想来寻一本琴谱,却在转身时,余光瞥见火盆里未燃尽的残书。
那纸页的质地,不似寻常公文。
秦歆蹲下身,用金簪轻轻拨开浮灰。
看清书名的刹那,秦歆感觉脊背凉了一片,秦詹果然在查她,他已经知晓了圣女血的作用,那接下来呢,会不会日日取她的血来实验?哪个男人不想保住自己的江山呢。
而且她能看出来,秦詹对她的感情已经不似从前一般疯魔。
秦歆将书捡起来拍了拍灰,略微嫌弃的收进了袖口。
秦歆将残破的《南疆秘术》铺在案几上,烛火映照出那些被烧焦的边角。
她指尖轻抚过斑驳的字迹,拼凑出几段断断续续的记载:
「圣女血脉,非但可破军阵,更可续命延年」
「然需圣女心甘情愿,否则血中带煞,反噬取血者」
她指尖一顿,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模糊的批注上:
秦歆微微蹙眉。
所以,秦皇当年留她一命,或许并非为了取血,而是……另有隐情?
她垂眸思索间,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秦歆迅速将残页收入袖中。
“皇姐。”秦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慵懒,“朕带了新酿的梅子酒,可要尝尝?”
秦歆抬眸,见他倚在门边,玄色龙袍松散地披着,发梢还滴着水,似是刚沐浴完。
她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残页往里藏了藏,淡淡道:“陛下深夜前来,就为了送酒?”
秦詹低笑,走近她,将酒壶放在案几上:“不然呢?”他目光扫过摇曳的烛火,“皇姐以为朕是来做什么的?”
秦歆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笑:“陛下心思难测,我怎会知道。”
秦詹忽然俯身,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皇姐今日……似乎格外紧张?”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淡淡的龙涎香,秦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他知道了吗?
还是……只是试探?
她抬眸与他对视,唇角微扬:“陛下多心了。”
秦詹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松开手,轻笑一声:“罢了,酒既送到,朕便不打扰皇姐休息了。”
他转身走向殿门,却在踏出门槛前顿住,头也不回道:“对了,北狄近日蠢蠢欲动,皇姐若无事……便少出宫吧。”
殿门轻轻合上,秦歆的指尖终于松开,袖中的残页已被攥得皱皱巴巴。
她知道秦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搁这里跟她装呢。
秦歆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寝衣。
梦里秦詹手持匕首,笑容邪恶,刀尖抵在她心口,嗓音温柔得渗人:“皇姐的血……一定很甜。”
她急促喘息,指尖下意识抚上心口,那里完好无损,却仿佛仍残留着梦中的刺痛。
窗外更鼓敲过三声,夜风卷着残花拍打窗棂,月色撒在地砖上。
秦歆赤足下榻,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
“只是梦……”她喃喃自语,试着安抚着自己,却忍不住看向妆台抽屉——那里藏着火盆里捡回的《南疆秘术》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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