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沉玉特意早了一个时辰出门,准备先绕道去看一看孟檀。
说起来,孟檀这件事一转眼也过去好几日了,沉玉心里其实一直是有惦记着的。
但这之前,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昨日又被喊去了侯府,所以今儿说什么,她都得先见孟檀一面。
马车一路过去,沉玉心里还在琢磨,如果孟檀一直执迷不悟不肯报官,她要怎么继续对她动之以情。
谁知才刚到水坊胡同口,远远地,沉玉就看到有几个妇人正围在一间屋子前,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那儿说些什么。
沉玉本不疑有他,只按着天禄说的门号挨家挨户地找过去。
结果当她走到那几个妇人跟前,抬头一看,却发现她们围着的屋门,就是水坊胡同七号。
此时此刻,这屋子门大开着,里面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动静。
沉玉探头看了看,然后开口问道,“请问……这里面住着的姑娘呢?”
其中一个妇人闻言,先是警觉地将沉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是那姑娘什么人呀?”
“我是她的姐妹,之前也是我差了人将她送来这里暂住的。”
“是……宋家小姐?”那妇人又看了看沉玉,还顺道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宋家马车,立刻眼前一亮。
“哎哟,您瞧,这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姐快快里面请,鄙姓田,是这儿的屋主啊。”
田大娘一边说,一边挥走了周围那些街坊邻里,仔细地将沉玉迎进了屋。
然后她直接开口道,“要说小姐您来得巧也不巧,今儿一大早,这孟姑娘就被人带走了。”
“带走了?”沉玉一惊,四下看了看,转头问田大娘,“谁把她给带走了?”
“不知道啊。”可田大娘却两手一摊,摇着头道,“今儿一早,我就按着前两日那样,到了点儿就来给孟姑娘送早膳,结果到的时候就看到有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正和孟姑娘在那儿拉拉扯扯。”
田大娘细细回忆,“那女子要孟姑娘跟她走,孟姑娘不肯,见我来了,她还求我帮帮她。我是想帮,结果不知又从哪儿窜出个男的,可把我吓了一跳,拽着我就是不放。”
田大娘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衣袖给沉玉看。
“喏,小姐看看,我这皮糙肉厚的手腕,都被捏青了。”
沉玉低头一看,果不其然。
她不由心一沉,想着那把孟檀带走的人,极有可能是林书音。
沉玉于是赶紧追问,“那人把孟姑娘带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田大娘直摇头,“不瞒您,我后来追了半条街,就见着他们把孟姑娘带上了一辆马车,然后朝着东边去了。”
田大娘拿了天禄的银子,自然是要把人给照看好的。
眼下人在她屋子里丢了,她还担心宋家会找她麻烦,所以见着沉玉,她自然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小姐您瞧,原先你们把人送来的时候,只说是住下养病的,可没说会有人来抢人啊。”田大娘拼命给自己开脱,“现在人丢了,这……这可不冤我呢!”
“您说得是,这事儿和您没关系。”
沉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没料到林书音会找到孟檀,又会带走孟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