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不少,报酬我给你八十块。”
司明远翻开书,疑惑地问道:“婉如姐,冒昧问一句,翻译这书干啥用啊?”
冯婉如一边整理药柜,一边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在国外开医馆,收洋徒弟。
没英文版的资料,那些老外根本看不懂。
以后翻译的活儿多着呢,你好好干,保准有得忙。”
从中药铺出来,司明远在供销社买了笔墨。
正准备回家,迎面撞见神色慌张的孙海龙从驴车上跳下来,差点摔了个趔趄。
“司哥!大事不好了!”孙海龙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王书记因为铀矿石的事儿大发雷霆,说要撤了德贵叔的生产队长职务,还说你……说你害死了卫振,要把你抓起来!”
司明远猛地刹住自行车,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铀矿石的事儿暂且不说,王铭江为何要插手司卫振的死?难道是司永立夫妇在背后捣鬼?可王铭江不过是公社副书记,并非公安,哪来的权力定人生死?
“走!回去看看!”司明远眼神坚定,调转车头,带着孙海龙朝着队部疾驰而去。
队部门口早已围满了人,孙二蛋、司明亮等人站在最前面,个个面色凝重,低声议论着。
屋内,王铭江正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地咆哮:“我三令五申,不准把铀矿石的事儿外传!你们倒好,直接越过我向县里汇报,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书记!”
司德贵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张了张嘴,本想把责任推到司明远身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王书记,当初我们可是第一时间向你汇报了,是你不闻不问。
现在军方把矿石拉走了,你倒来兴师问罪,这说得过去吗?”
王铭江猛地站起身,指着司德贵的鼻子,怒不可遏:“你这个生产队长当得一塌糊涂!我看,该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干了!”
司德贵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我当了这么多年队长,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
谁想干谁干!不过,想撤我的职,先去问问丁书记同不同意!”
“用不着!”王铭江不屑地瞥了司德贵一眼,目光转向司永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从现在起,司永立就是司家庄的生产队长!”
司永立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惊喜。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曾经梦寐以求的职位,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降临。
尤凤娟站在一旁,先是喜形于色,可一想到儿子的死,笑容瞬间凝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王书记,我行吗?”司永立声音发颤,双手微微发抖。
他忘不了,早年与司德贵竞争队长职位时落败的场景,如今峰回路转,恍如隔世。
王铭江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不行的?指挥人干活儿还不会?别啰嗦!”
“不行!”孙二蛋挺身而出,涨红着脸大声喊道,“德贵叔当队长这么多年,德高望重,大伙都服他!换别人,我们不认!”
“就是!生产队长是大伙选出来的,你说撤就撤,哪有这个道理!”
“我们只认德贵叔!不然,我们就去公社讨个说法!”
众人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王铭江气得浑身发抖,“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来:“都给我闭嘴!想造反不成?”
孙二蛋毫不退缩,梗着脖子反问:“王书记,撤队长总得有文件吧?空口无凭,说撤就撤,这算哪门子事儿?”
“要什么文件!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都给我散了!”王铭江恼羞成怒,手指着众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张中华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却始终一言不发。
“王书记要是执意换人,我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孙二蛋话音未落,王铭江“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这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司明远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目光如利剑般直视王铭江:“王书记,我倒想听听,你凭什么撤德贵叔的职?又凭什么说我害死了司卫振?证据呢?拿出来!”
王铭江被司明远凌厉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却仍强装镇定,涨红着脸吼道:“我想撤谁就撤谁!我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