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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太古夜色终临二合一（第2页）

与此同时，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内，一名持续昏迷十七天的护士手指忽然抽动。监测仪警报响起，医生冲进病房，震惊地发现她脑电波已恢复正常节律。

三分钟后，她睁开眼，第一句话是：“有个男孩在吹笛子……他说，该回家了。”

消息迅速传开。更多患者陆续苏醒，描述的梦境惊人一致：一条长路，两旁提灯，有人唱歌，有人递伞，还有人握住他们的手说：“我们等你好久了。”

苏萤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调集全国护心网终端同步播放阿禾演奏的原始录音，并加入苏晚的情感能量编码。二十四小时内，南方三省昏迷病例下降百分之六十二。世界卫生组织特派专家组抵达调查，最终报告写道：“目前无法用医学解释该现象，但所有康复者均表现出显著的心理修复特征，建议列为‘集体共情干预案例’进行长期研究。”

然而，黑暗并未退场。

当晚，阿禾独自走在回家路上，路过废弃地铁站入口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低头一看，地面冰霜纹路更加密集，人脸扭曲程度加剧，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嘶吼声从地底传来。

“它们快醒了。”陆鸣远的声音自阴影中响起。他拄着柳枝杖缓步走出，面色凝重，“怨念积累已达临界点。若不及时疏导，‘弃光者’将实体化，形成大规模精神污染。”

“怎么疏导？”阿禾握紧柳笛，“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

“还不够。”陆鸣远摇头，“真正的痛，不是靠一首曲子就能抚平的。你需要走进他们的记忆，听见他们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他伸手按在阿禾额心，一道温润绿光闪过。刹那间，阿禾眼前展开万千画面：

战火纷飞的村庄，母亲抱着婴儿跪地哀求，士兵冷漠开枪；

实验室爆炸现场，研究员抱着烧焦的同事尸体痛哭，身后领导却说“数据更重要”；

医院走廊，家属撕毁捐款单：“你们捐的钱，最后全进了院长腰包！”；

还有无数普通人，在一次次失望中咬碎牙齿：被骗光积蓄的老人、被网暴自杀的少女、救人反被讹诈的青年……

每一幕都凝聚着深不见底的恨意与绝望。

“这些，都是‘弃光者’的源头。”陆鸣远沉声道，“他们不是天生黑暗，而是曾经相信光，却被光刺伤。”

阿禾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他终于明白，所谓善行，并非高歌猛进，而是敢于直视深渊，仍愿意俯身倾听。

“我要怎么做？”

“下周五，去第七监狱附设学校。那里关押着三十名因极端暴力被判刑的青少年。他们拒绝沟通，抗拒治疗，心理评估显示‘情感完全封闭’。但我知道，他们心中仍有声音??只要你肯听。”

周五傍晚，阿禾与苏晚如期而至。铁门开启时，警卫低声提醒：“小心点，上个月心理医生进去，出来时满脸是血。”

教室昏暗，三十个少年沉默端坐，眼神冰冷如刀。黑板上涂鸦着狰狞面具和“去死”字样。

阿禾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取出柳笛，吹起《春风来》。

起初无人反应。第二遍时，角落一个刺青少年猛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第三遍，有人开始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直到某一刻，一个始终低着头的男孩突然嘶吼：“别吹了！我妹妹就是听着这首歌走的！”

全场骤然寂静。

阿禾停下，静静看向他。

男孩喘息着，眼泪夺眶而出：“她生病没钱治……我偷药被抓，判了三年……她说最后一句话是‘哥，我想再听一次春天的歌’……可我没做到……”

话音未落，其他少年相继开口：

“我爸救了人，反被索赔五十万……”

“我妈说我是个累赘，不如死了干净……”

“我女朋友跳楼前给我发了段语音，我就回了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