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惊。此举无异于引爆一座火山,极可能引发整座城市的崩塌。
但霍庭夜却笑了:“若真能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这条命,值得。”
七人迅速集结,费朗冰扶着伤躯站起,手中战刀再度燃起寒焰。李唯一虽受重创,仍坚持断后,紫霄雷印重新凝聚于掌心,随时准备迎敌。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之际,天空骤然变色。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照在椿城最高处的垛口上。那位青衣女子依旧端坐,手中皇甫嵩长枪轻颤,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来了。”她轻声道,“等了三百年,终于有人敢触碰禁忌之门。”
随即,她抬起长枪,指向黑暗泉眼,口中吐出一段古老咒语。刹那间,整座椿城的藤蔓疯狂生长,如同活物般缠绕城墙,根系深入地底,竟与地脉相连。一股浩瀚而古老的意志苏醒,自城中心缓缓升起。
“不好!”南宫失声,“她是守碑人!真正的元始法则传承者!”
黄龙剑却毫不迟疑,纵身跃起,剑指苍穹:“那就让她看看,今世之人,是否真的只能跪拜于旧日法则之下!”
他脚踏虚空,每一步都踩出涟漪般的金色纹路,那是长生经文中最深层的“破妄篇”在觉醒。南宫紧随其后,光明圣霞与玉竹共鸣,化作万千飞针,刺向空中藤蔓。霍庭夜怒吼一声,战戟插入地面,引动地火奔涌;费朗冰挥刀斩断来袭锁链,血染战袍。
而那青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长枪一挑,整座椿城仿佛活了过来。墙体裂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符文回路,竟是以整座城市为基构筑的大阵!
“你们以为,元始法则是什么?”她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是力量?是权柄?还是通往永生的钥匙?”
她缓缓起身,身影拔高千丈,化作一尊笼罩在青雾中的神像。
“它是审判。是对一切妄图篡改秩序者的终极裁决。”
话音落下,大阵启动。九道血柱从地下冲天而起,环绕椿城形成闭环。空中黑暗泉眼剧烈震颤,竟被强行拉扯下来,与其中一道血柱相接。霎时间,天地失色,法则紊乱,所有人修为都被压制至第三境以下!
“这是……元始禁制!”南宫骇然,“传说中唯有天子才能解除的绝对领域!”
黄龙剑却笑了,笑得悲壮而决绝。
“既然如此……”他将剑横于胸前,一手按向心脏,“那就用我的命,烧尽这一段虚假的秩序!”
他体内,第七条长生锁轰然断裂,磅礴气血冲霄而起,竟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紧接着,第八条锁链也开始嗡鸣震动??他竟要在禁制之下,强行冲击小长生!
“黄龙剑,你疯了吗?!”霍庭夜怒吼,“这样你会魂飞魄散!”
“我不疯。”他望着那尊神像,眼神坚定如铁,“我只是不愿再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不愿再让真相埋葬于谎言之下。”
南宫泪水滑落,却不再劝阻。她知道,这一刻,黄龙剑已不再是单纯的战士,而是成为了某种象征??一个敢于向命运挥剑的勇者。
她举起玉竹,光明圣霞燃烧至极致:“那我也陪你疯一次。”
霍庭夜咧嘴一笑,战戟高举:“算我一个。”
费朗冰、李唯一、沈羽旧部……七人齐齐上前,各自释放最后的力量,汇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云霄!
那一刻,黑暗泉眼终于完全开启,一道低沉而宏大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
“元始既灭,万象当新。”
整座椿城开始崩塌,地脉翻腾,残碑浮现。而在那废墟中央,黄龙剑的身影,正一步步走向那尊俯视众生的神像。
剑,仍未落下。
但风暴,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