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卖会见识过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后,宴青自然而然生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中原能成为这片大争之世的乐园?
虽然中原地区确实没有七转秘境,筑基秘境也颇为稀少,跟外域四荒相比,中原就相当于鹤岗级别。。。
“你说完了吗?”何惜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寒铁坠地,砸得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他站在擂台边缘,风吹动他残破的衣角,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战旗。
卢婉功冷笑:“我已说尽真相,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真相?”何惜风忽然笑了,笑得眼角泛起血丝,“你说的是你的‘真相’。可你忘了??真正的真相,从来不是由杀人者讲述的。”
他抬手,指向卢婉功:“你说我杀了吴馆主?好。那你告诉我,那一夜,你是何时离开吴馆房间的?从哪扇窗跳下?穿的什么鞋?脚印深浅如何?你若真亲眼所见,这些细节,你一个都逃不掉。”
卢婉功一怔。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脸上。
凌飞鸿眯起眼,雷光在掌心悄然凝聚。
“你……”卢婉功终于变色,“你怎么会知道我从后窗离开?”
“因为我也在。”何惜风淡淡道,“我就藏在屋脊上,看着你用三转内劲震碎吴馆主的心脉,再伪造成外力入侵的假象。你走之后,我才进去查看尸体,留下指痕与血迹对照??那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有人敢颠倒黑白时,我能亲手撕开他的面具。”
“放屁!”卢婉功怒吼,“你根本不在场!吴馆主死时你还在八稻武馆闭关养伤!我亲自查过行程记录!”
“是吗?”何惜风轻轻摇头,“那你可知,我在闭关期间,每日寅时三刻都会外出一趟,去栖霞山北麓取药?那药引需以子时露水浸泡,寅时采摘方有效。而那天夜里,我恰好提前出关,因梦见吴馆主被人围杀,心中不安,连夜赶往其居所??结果只看到你翻窗而出,衣袖沾血。”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巾,摊开于掌心。
是一片染血的绸缎,边缘绣着暗纹王字??正是王家家徽。
“这是你离开时被屋檐钩破的衣角,落在我脚下。我当时未动声色,只将它收起,等待今日。”
全场哗然。
界远韶猛地站起,眼神剧烈震动:“这……这是王家特供织坊的云纹锦,非四品以上官员不得私用!卢婉功,你竟敢私藏禁缎?!”
卢婉功脸色煞白:“不……这不是我的!这是栽赃!一定是栽赃!”
“那你解释一下,”凌飞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滚过天际,“为何吴馆主临终前,在床头木板上刻下了半个‘王’字?我们原以为是指王钟青,但现在看来……是你卢家背后真正的靠山??王氏宗族?”
空气凝固。
牛仙客浑身发抖,紧紧抱住何惜风的手臂:“小叔……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真的是他们杀的?”
“不止。”何惜风望向人群,“还有陈烈夏一家。你说我杀他全家?可你知道他儿子干了什么?强暴民女不成,竟将其一家五口活埋于后院枯井。我去挖尸取证时,那女孩还有一口气,她说:‘求求你,别让我爸一个人在下面等太久。’”
众人呼吸一滞。
“我报官了。”何惜风声音平静得可怕,“三次。第一次,卷宗失踪。第二次,证物被调包。第三次,负责接案的捕头第二天暴毙家中,死状与陈家女儿一模一样??舌断七寸,眼眶插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多少武馆馆主的脸:“你们口口声声要讲律法,可当律法本身成了帮凶,你们还要跪着亲吻它的靴底吗?”
“所以你就私自执法?”卢婉功嘶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代天行刑?!”
“我不配。”何惜风点头,“所以我从未自称正义。我只是个凡人,看见黑暗吞人,便举起了刀。你们说我疯,可若清醒之人皆沉默,那这世道早该烂透了。”
“那你为何不联合正道共讨之?”界远韶终于开口,声音微颤。
“试过。”何惜风苦笑,“三年前,我联合七位信使搜集证据,呈交八法司。一个月后,七人皆死??一人溺亡于自家浴桶,一人坠崖无尸,一人自焚于密室……而卷宗上批注只有四个字:‘查无实据’。”
他抬头看她:“你说,我还该信谁?”
全场死寂。
唯有风穿过擂台,卷起尘土与落叶。
凌飞鸿缓缓起身,雷光在他周身游走,如龙盘绕。
“卢婉功。”他声音不高,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你是否承认,吴馆主之死,与你有关?”
“我……我没有!”卢婉功踉跄后退,“我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何惜风的阴谋!他想借机洗脱罪名!”
“够了。”凌飞鸿抬手,一道雷霆劈下,正中卢婉功脚前三尺,地面炸裂,石屑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