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了!”是林素娥的声音,“小澈已经开始出现共感能力觉醒征兆,再不干预他会像小满一样疯掉!”
“我知道。”另一个声音疲惫而坚定,“可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让我多陪他几天……求你。”
是母亲。
“你以为我不想吗?”林素娥哽咽,“可D线系统不会等人。主唱血脉一旦断裂,整个缓冲池就会崩溃。到时候不只是我们,整座城市都会陷入集体癔症!”
沉默良久。
母亲轻声说:“那就让我把最关键的部分留下来吧。我把记忆编码进玉坠,藏在红布盒里。等他长大,自然会去找它……也会找到她。”
“你是说……让小汐成为锚点?”
“是。她是唯一能承受长期滞留的人。只要她还在,D线就不会断。而小澈……总有一天会明白一切。”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澈呆坐良久,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早在他七岁那年,命运就已经写好了剧本。母亲不是抛弃了他,而是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留在现实陪他长大,另一半则化作密码,埋进时间深处,只为等他亲自拼凑出真相。
他忽然想起什么,冲进卧室翻出那只红布盒。
玉坠仍在,铜铃也完好无损。
但他从未注意,在玉坠背面,有一圈极其细微的刻痕,组成一组数字:**0427**。
他颤抖着手输入这组数字,启动录音笔的隐藏分区。
新的音频开始播放。
是母亲的声音,虚弱却温柔:
>“小澈,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见到了小汐。告诉她,姑妈没有食言,我一直守着我们的约定。也告诉你,妈妈从来没有离开。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为你唱歌……”
接着,是一段清唱。
依旧是那首四音符童谣,但这次,歌词完整浮现:
>“风不来,花不开,
>灯不灭,人不散。
>若有耳能听泪声,
>便是心未冷时。”
歌声结束的瞬间,整间屋子的灯光忽明忽暗。
墙角那台闲置多年的收音机,自动开启。
电台频率跳转至一个不存在的频道,传出孩子们齐声哼唱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加入,最终汇成浩瀚的合唱。
苏澈跪倒在地,抱着录音笔失声痛哭。
他知道,这是所有被他疏导过的灵魂,在向他致谢。
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听见了他**。
几天后,他接到医院通知,说有一位晚期脑瘤患者坚持要见他,自称“认识你母亲”。
病人是个七十多岁的男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神却异常清明。床头放着一台老式磁带随身听。
“我是你母亲的学生,”他咳了几声,“也是第一个参与‘共感系统’研发的心理学家。我们曾以为那只是治疗创伤后遗症的技术……直到发现它能捕捉濒死者最后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