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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得罪他就算是得罪活阎王了求月票（第4页）

>**“您的学生，林小满。”**

我笑了。

林小满是“无头林”的孙女，如今在言台学堂读书。她总爱问我：“为什么坏人也能当官？”“为什么皇帝不一开始就做好？”“为什么我们要等到别人死了才替他们说话？”

我每次都说：“因为改变很难，但不说，会更难。”

我把信折好，放进素荷的小木匣里，和那块干掉的桂花糕放在一起。

然后起身，走向永宁塔。

塔顶的照心镜碎片已被取下，原处安装了一面全新的水晶阵列，名为“万民镜”。它不再依赖单一法器，而是由全国各地传声点实时反馈的数据构成影像，每一片光影，都代表着一个正在说话的人。

我抬头望去，夜空中星光与镜光交相辉映。

忽然，一道新的光芒闪现??来自极北苦寒之地，一个从未有过传声记录的小村落。

镜头缓缓拉开，映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跪坐在雪地中，面前摆着一张黄纸。

她颤抖着手，写下几个大字：

**“我丈夫，二十年前被抓去修长城，至今未归。他们说他逃了，可我知道，他是被活埋了。”**

接着，她抬起头，直视镜头，声音嘶哑却坚定：

“我说出来了……也许没人听……但至少……我对得起他。”

画面定格。

全国寂静。

片刻之后，千千万万个传声点同时亮起。有人回应：“我们听见了。”

有人承诺：“我们会查。”

还有孩子稚嫩的声音跟着念：“我要记住这件事。”

我站在高台，泪水滑落。

这一刻，我终于懂得素荷为何要把《补遗录》留给我。

不是为了复仇，

不是为了权力，

而是为了让那些被时间掩埋的声音，

有一天，能穿越风雪，抵达阳光。

风起了。

檐铃叮咚，回音廊中，读书声又起：

“北境戍卒家属控诉徭役不公……”

“户部郎中涉嫌贩卖灾民户籍……”

“先帝曾默许活埋修城劳工三百余人……”

一字一句，如刀刻石，如火燃夜。

我拄杖起身，走向高台。

夕阳如血，染红我的白发。

我轻声说：

“今日，我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