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作为一个空降的干部,你需要一定的背书,还有一个中间人巧舌如簧的言辞。
nbsp;nbsp;nbsp;nbsp;你先于他走入一个会议室,然后与副会长握手,热络得假装你们早就认识彼此已久,实际上对方却说的是“神交多年”,一点也不管你看起来是不是还挺年轻。
nbsp;nbsp;nbsp;nbsp;作为cult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已经尽数体现了。你也是这一刻才有点好奇,孔时雨到底是怎么把你塞进来的,用他的关系网?
nbsp;nbsp;nbsp;nbsp;你接着又和理论上是你手底下的分部长进行寒暄,直到这个时候你才知道,你负责的是文化宣传部。
nbsp;nbsp;nbsp;nbsp;会议上,无人提问会长去了何方,众人就一系列看似宏大而实际上什么也不沾的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深到深奥至极,你怀疑没人听得懂的讨论。
nbsp;nbsp;nbsp;nbsp;然后你和大家一起直点头,感悟道法与佛理之深。
nbsp;nbsp;nbsp;nbsp;会后副会长亲自领你去了你的办公室,一间全新的,连网的,配电脑的,有电视沙发的办公室。打开时里面有木头油漆和樟脑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你在今天接下来的半天里知晓了,这个职务是他们特地为一个【干部】设下的,新职务,你没有要分管的事项,没有工作日常,也不参与团体工作,有的只是每个月的薪资,还有为团体设计周边的业务——实际上这项工作由外包公司负责,你只要签字,然后让手下人找副会长那边的公章盖上,再快递过去。
nbsp;nbsp;nbsp;nbsp;“铃木女士,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nbsp;nbsp;nbsp;nbsp;“没了,门外有我的客人,到时候麻烦你走的时候叫他进来。”闲职也好,你才不管这个小地方人心勾结到什么程度,现在重要的是……
nbsp;nbsp;nbsp;nbsp;你要静下心来不被人找到,然后做你在另一重世界应做的事务。
nbsp;nbsp;nbsp;nbsp;副会长,他也姓园田,看起来对已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含恨殒命的亲戚并不关心,他有点惊讶于你轻浮随意的态度,回过头时更是被来客的面目震惊。
nbsp;nbsp;nbsp;nbsp;他回头将那个开会前才被孔时雨重点关注的出资人请了进来,再送上一双看不出你深浅的探究眼神。
nbsp;nbsp;nbsp;nbsp;是啊,如果你是他你也会好奇的,你怎么初来乍到的就好像认识团体甲方呢,明明你是另一个人的关系户。
nbsp;nbsp;nbsp;nbsp;你微笑着关上了门,旋转的木板掀起一阵味道厚重的风,引得重要投资人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
nbsp;nbsp;nbsp;nbsp;还不客气地把领导关在了门外。就业第一天,有个很好的开头。
nbsp;nbsp;nbsp;nbsp;“咳咳,小姐,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您。”
nbsp;nbsp;nbsp;nbsp;“不在这里就只能在坟墓里啦。”你笑眯眯地给这个你曾经治疗过一次,现在已经能拄拐杖跑来跑去的老人倒了杯白开水。
nbsp;nbsp;nbsp;nbsp;嚯,保温壶里水还是凉的。
nbsp;nbsp;nbsp;nbsp;不要紧,反正他都会喝下的。
nbsp;nbsp;nbsp;nbsp;“哎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到前年,那时候我还在上学。”你和这个在东京的第一桶金打招呼,倒在全新的沙发上,就容这个客人一手拿杯子,一手拄拐杖地弯腰站在那。
nbsp;nbsp;nbsp;nbsp;时光荏苒,这个在病床上起不来身的人,比慢性病更先摁住他命门的人是你,你曾经治愈了他,用超常规的手段。
nbsp;nbsp;nbsp;nbsp;现在,衰老又找上了门。
nbsp;nbsp;nbsp;nbsp;这个老人站在原地,请求你再次施展神迹。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个赤脚医生而已,帮人增寿可不是我的专长。”在冬天,有很多不适应季节的人和动物会死亡,你看的出来眼前的人即将被追上。
nbsp;nbsp;nbsp;nbsp;但是你笑眯眯的表情分明就有些故作姿态,他在你脸上看到了希望,受到了某种暗示,于是将态度放的卑微,再卑微——
nbsp;nbsp;nbsp;nbsp;“拜托您了,我什么都愿意做。钱,地位——不,那种世俗常务怎入得了您眼,我愿意给盘星教再修建一座神龛。”
nbsp;nbsp;nbsp;nbsp;他可真是个大机灵鬼,你本想说你和他们信奉的天元大人一点也不熟,后来你想到了天元的特性——术式为不死,你再看眼前的人——不愿面向死亡。
nbsp;nbsp;nbsp;nbsp;话到嘴边,你低头看伏在干净地面上的脑袋,上面有稀疏但打理痕迹明显的几根杂色头发,你意识到,或许你可以在这个你没什么野心踏足的地方稍微有些行动。
nbsp;nbsp;nbsp;nbsp;大家的用户画像似乎有些相仿的眉目。
nbsp;nbsp;nbsp;nbsp;你撤回了本来呼之欲出的话,暗自思量起来。
nbsp;nbsp;nbsp;nbsp;直到眼前的老人膝盖把地面都要焐热没你才叫起他:“太客气了这位先生,我对你并没什么恩德,你不必如此。”
nbsp;nbsp;nbsp;nbsp;你手轻轻一拂,一道看不见的力就拉着他起了身。
nbsp;nbsp;nbsp;nbsp;对方这会更是笃信你为有特异能力的能人,态度恭敬分毫不减。
nbsp;nbsp;nbsp;nbsp;“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下周这个时候你来这里,我当面给你答复。”
nbsp;nbsp;nbsp;nbsp;说完这句话,今天第二个访客也被关在门外。
nbsp;nbsp;nbsp;nbsp;你挥挥手就隔空甩上门,坐在沙发上摊开了身,你想起了在你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在那个人权和平等还是个笑话的时代……昕旦啊。
nbsp;nbsp;nbsp;nbsp;当然你没有说今天他们不是。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笑柄和草台班子,但不管当代的年轻人怎么说,你知道今天比1930年好很多。
nbsp;nbsp;nbsp;nbsp;你也知道人在所处的时空坐标轴里几乎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有一点点由得自己。不过么,在这一点点的选择里,能洞见的人依旧大有可为。
nbsp;nbsp;nbsp;nbsp;你会看见,然后选择更有利的。